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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杀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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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老柳是我们寸雨楼的人,一直忠心耿耿,哪有一遭到恐吓,就直接把自己人杀掉的道理?”

屋子的主人隔着长桌,在灯火下摇了摇头:“何况提前杀了老柳,还有马羽和参与屠杀孟家的一干人等,只要那人想为天水孟家报仇,寸雨楼就会流血。”

辞盈安静放下剑,沾了点茶杯里的水,用指尖在桌上写了几个字。

“便舍他一人。”

屋外的草一阵一阵地起伏,石鲤一手拿着辞盈的剑鞘,另一只手淘出一枚令牌,在屋主疑惑的目光中解释说:

“这话是楼主的意思,我们便弃卒保车,以老柳的命,布下天罗地网,换那位潜入者的命吧。”

屋主从她们的态度里品出了一个噩耗,和着屋外的寒风长叹一声:“之前抓到的那个孟家子弟,是死了还是被救走了?”

否则的话,他们大可不必将毒尸老柳推出去,毕竟说来说去,天水孟家和老柳的仇也就只有一个“抓到孟方红的女儿”了。

辞盈在他的注视下,平静地点了点头。

第一张纸条只能说明有人要找老柳寻仇,寸雨楼对此的重视程度并不高,直到收到第二张纸条开始,他们才明白天水孟家竟然还有第二个活着的后裔,现在要来寻仇了。

当时他们就立刻派人去道观,想将多大花转移到看守严密的地方,然而已经迟了,地牢中连半个人影都没有,好不容易抓到的孟家后人早就跑了。

于是,毒尸老柳就成了一枚废棋。

随着时间的推移,寸雨楼大部分人都明白这件事。

黑甲城是这些杀手们唯一公开的聚集之地,地势险峻,两面断崖有数百丈高,仅有一吊桥与其相连,柳取本来没有资格踏进黑甲城,但他进入这座要塞、住进绝声楼的第一天,该知道的人就都知道了。

有一人尤其关心绝声楼的安全,那就是马羽之师,供奉长老勿鹤。

勿鹤长着短短的额头、短短的下颌,整张脸方方正正,脚底的靴子又肥又厚,像两坨肥肉,来黑甲城那天,他只带了一个侍童。

他的侍童戴了顶宽大的旧帽子,头发几乎遮住了半张脸,模样有些阴柔,看城墙的眼神也阴恻恻的,透露出一股打量的意味。

“师……长老,我们真的要来这里吗?不等、不等过了仲春十五再过来?”

以“侍童”的表情和一些微小的动作来判断,他其实更想逃离这里,永不踏进黑甲城半步。

勿鹤长老走在前方,一路上无数静默的人与他擦肩而过,其中不乏熟悉的面孔。

匆匆赶来的勿鹤没有休息,而是先带着侍童去了重重看护之下的绝声楼。

绝声楼地处黑甲城西南方向,共五层,寒风乌云下每一片瓦檐都显得威严肃穆,檐下站着两排黑甲卫兵,马羽不禁屏住呼吸,紧紧跟在师父勿鹤后面。

勿鹤对这里相当熟悉,他没有和卫兵们搭话,而是轻门熟路地走到不远处的围棋角落处,敲了一块深青色的砖三下。

紧接着,角落里的阴影中突然冒出一人,哑声道:“老规矩,进绝声楼之前先检查一遍。”

“当然,请。”勿鹤招呼徒弟上前。

马羽由着角落里的人用树皮一样的手摸索自己的脸,被刮得生疼也没有异议,他知道这是在检查有无易容。

本就担心有人混进黑甲城取自己项上人头的马羽欣然接受检查,结束后才跟着师父一同进入把守严密的绝声楼。

内部暗藏乾坤,始一踏入,才刚刚激起几粒灰尘,马羽就感觉到各种视线从四面八方传来,而等他回望过去,竟一个人都找不到,光看外表,还以为这里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几张破旧的桌椅板凳。

勿鹤不以为意地拍了下他的腰,催促马羽往上走,拐过楼梯扶手,二楼、三楼的暗室机关不计其数,马羽曾潜入过天水孟家,苦学过几年机关术,自然看得出里面的机关暗器都是一等一的好。

“可是这些东西能挡住那个一定要为天水孟家报仇的人吗?长老,老柳说那人的暗器相当了得,不输给任何孟家祖传机关术。”

“无妨。只要让她无法来去自如,能阻拦一二就可以了。”勿鹤摆了摆手道,“我和几个长老商议过,决定提前埋伏在这里。此人最棘手的是那身来无影去无踪的轻功,只要这些机关能起到预警的作用,就足够我们将其擒住了。”

这个中年男人肚子里的话就像他喉咙里那口痰一样,不吐出来是不会舒坦的。

他又指着地板说:“毒尸老柳就藏在这地底之下,而且会一直藏到二月十五那天。那挑衅寸雨楼的狂妄小儿只能从上方突破,到时候她就是自投罗网,不足为惧。”

像凄厉的惨叫一样的笑声从耳边传来,马羽惊了一下,肌肉下意识绷紧,手里的武器蠢蠢欲动。

然而勿鹤头都没抬一下,对着空气道:“伤尉,这么多年,你真是一点都没变,还是这么爱开玩笑。”

一个头发几乎掉光了的黑袍人踏出黑暗,背脊不自然地弓着,他用满口黄牙朝马羽笑了一声,眼神将马羽整个人上上下下扫了一遍,然后低声对勿鹤道:

“你也没变,这些年过去,你那糟糕的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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