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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不我与(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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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颤。

“师父,别动。”夙昼探过她的颈侧灵脉,又半跪在她身前,指尖按上她纤细的手腕,柔如细水的灵力灌进去。

半响,夙昼如雪的面色终于缓下来,他绷紧的脸松下来,那双冷冽的眼睛染上情意。

“师父,我走了。”他音色柔和。

“好。”容晚应道。

停留不过一刻,夙昼匆匆而来,匆匆而去。东州距离王城一千八百里,他身上沾着冷铁锈味和混杂的残灵气息。

此战艰难。

“是谁?”容晚问。

“什么?”衡游不知她在问什么。自从桃林小院的阵法结界,由容晚所绘,他亲手设下后,这里似乎真成了一所避世之处。

衡游希望她就如此下去,不再问三界中事。三界开战,她最为难,血亲、同门、爱徒哪一个她都不能挥刀相向。

如此中立下去很好。

“嗯?”衡游回避容晚的问题,佯装思索后,问:“你怎么知道夙昼肯定会回来,我们才刚做好万全准备,他就过了结界。”

“衡游,我想知道是谁攻伐人间?”

“你真是了解他,他如今可是赫赫有名的白帝,不也没探出你的灵阵,果然你善修阵法——”衡游答非所问。

“衡游。”容晚尾音拖长,像是在同他置气,“那我不问了。”

“为什么要问?你打算去帮谁?容晚,如今你帮谁都落不下好。一旦插手,无论哪一方赢,你都会被押上灵台。如果三界那帮老顽固要你死,谁都护不住你。”衡游语气很急,他恨不得把容晚拴在这里。

“如果我不需他们护呢?容皓不是仙门首座,那道灵台审判书早在当年便公诸三界。更何况……我只能看着。”

“什么?你不是要去插手?”衡游又惊又喜。

“不会,因为……”容晚缓缓抬起眸,说:“作为师尊的我不用再帮他什么,三界共主,他本就可以,而我只需要等。”

原剧情里,夙昼的白月光师尊早已死在他问鼎人间帝王时。

白月光师尊的任务结束了。

帮夙昼坐上那把龙椅,教他以民为重,在奉天门上登高望远,眺望烟火人间、芸芸众生。护他、救他、扶持他,渐渐地、容晚分不清是任务还是私心。

直到——

为人间开盛世、共成大业的天道契,系统刺耳的警报,虚弥混沌的白色空间,此间故友众生的来日归宿……

系统说,关键节点与结局不允许差值存在。那她只想等,等到结局那一日。

……

望向正尝试药温的衡游,容晚咽下口中的血沫,说:“衡游,我有私心。我夹在他们三个之间好为难。如果我和容皓素不相识,和褚尽欢不曾是同门故友,如今种种,会不会不一样?”

那我一定可以狠下心来,速战速决。

“容晚,没有如果了。”衡游递过来两盏琉璃碗,一碗清水,一碗药汤,说:“漱口,在我面前别忍了。”

他玩味道:“心疼。”

此时窗外秋风拂面,容晚望着几夜之间光秃秃的桃枝,看着它们在冬日里挂满冷雪,早春里冒出娇嫩枝芽,转眼夏至枝繁叶茂,再被一场秋雨打落,又是一片光秃秃。

后来的一年里,夙昼越发繁忙,他很少来,但一月两封的传书从未断过。

从洋洋洒洒大谈闲时野趣,到字数寥寥只说安好勿念。

容晚猜到,他应是亲征上战场了。

上因与落乌互攻,不是两败俱伤,就是平分秋色。两方止战,既是拖延占局,又是疗养生息。

而此时,谁先腾出手来攻下人间界,谁就会胜。

容晚忽然有些厌烦等待。

从前她与衡游游走三界时,独夙昼在明氏修习,他是不是也在等待着她的探望。

是不是都会这样?

见不到面时,便会期待传书,传书多了,又开始期待见面。

容晚不去想期待的理由,她只说是此间桃林太过静默。她开始理解衡游为何隔三差五隐匿容貌,去街上赶集市,逛灯火。

而她身负诡道禁阵,甚至不能离开此间结界,否则容皓会抓住她。

在这年冬日,落下第一场雪时。

体内的诡道禁阵解去三分之一,容晚准备妥当后,推开门扇,看见衡游正在侍弄一株难以过冬的灵植。

“衡游,我想去见阿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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