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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罪仙(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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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淡淡吐出两个字:“管够。”

天光自明至暗,容晚面上有些醉意,她侧过脸望向老书,他醉的一塌糊涂,拉着容晚滔滔不绝地讲仙史、说密辛。

“你在听吗?”

“有。”容晚懒懒地放下酒盏,又推给他一壶,为他斟酒。

琉璃酒壶晶莹剔透,壶口沾着一滴乌黑液体,是容晚所喝之药。能让她违契之后,胜天半子活下来的灵药。

其上细细碎碎的白光,带着灼人热意。

老书拿起酒盏灌了一口,下一瞬,脸色古怪,眉目狰狞,拿起旁的酒壶,又是一口喷出来,大喊道:“不能喝!”

“为什么啊?”容晚眸中醉意已深,偏偏心中清明。

“密辛!首座密辛哪能乱说?”老书翘着一双小短腿坐在矮柜上,与容晚视线齐平。

容晚步步引诱,问:“一定是你不知道,才说是密辛来搪塞我。”

“我,天地书所化,无所不知!”老书借着酒劲同容晚勾肩搭背,拽着她趴在桌上去观摩那一滴乌黑,道:“这啊,白光是什么?”

“不知道。”容晚隐有猜测。

“叫你从小不爱读书,成天看画本。”老书神神秘秘地说:“白诡火,诡道禁术,设术者也不可解。”

“我不信。”容晚故意道。

“哎!”老书借着酒劲撒泼:“凭什么不信。”

“你说不出所以然,所以我不信。”容晚激他。

“看好了!”老书手掌一翻,细细的乌黑液体流转在他指尖。他按着容晚坐在柜前,自己则是拉了一道灵幕开始讲学。

“白诡火,善流淌,不灭禁火,同鬼火光其名。上仙不会连这也不知道?”

“知道……”容晚拖长尾音。

“很好!人间界密阁封禁,便是因这白诡火……”

老书絮絮叨叨讲了一堆,才讲到容晚想听的重点,她打着哈欠问:“我不懂,白诡火为什么会细碎成光?”

“诡道禁阵,和着白诡火揉碎了,再添上几味药。”老书被酒劲喝的头大,什么都不经脑子往外说。

“一味金丹,出自……”老书嗅了嗅那滴乌黑液体,掐指算道:“衡游那臭小子。”

“再有一味心尖血,足量,以命起阵,胜……”老书猛然趴在桌上,说着酒话:“胜天半子……”

“你说诡道禁阵?无解……”

“白诡火入体啊,一旦断服,无解……”

“什么祸害玩意儿?损人伤己,下下下品禁药……”

“好奇葩的一个禁阵,拽仙元,控灵脉。想与天争什么……”

一句一句,容晚心凉一分、五分、十分。

永不停歇的冷意裹住她,冷得手中的酒盏落地。

容皓这一回,下的何止是猛药?

他想要她的命。

醉酒的老书忽然抓住容晚的手臂,问:“谁快死了?”

他晃晃脑袋,眼前重重人影,八个容晚。神色忽然一变,他指着容晚说:“你同别人结了天道契,怎么能违契呢?糊涂……”

话未说尽,老书彻底睡死过去。

满地酒壶七七八八地躺着,一室酒香。

容晚从熟睡的老书怀里摸出几张传送符。身形一幻,往人间界去。

那场她起阵而下的暴雪已停。

长长的宫道上,容晚望见夙昼。

他不惧冷风,踏着残雪在宫道上来来回回地绕圈。雪道上脚印繁多,找不出哪里是未踩过的。

那柄竹伞孤零零地落在地上,积雪近一寸,

他在等她。

一个白昼,又一个夜晚。

只因一句“我会等”。

瞧见容晚时,夙昼拾起竹伞朝她跑来,身形如风,仪态端方。

他什么也不曾问,只是说:“纷纷春日,雪融化水,我为师父撑伞。”

“是。雪融时,我来见你。”

容晚黯哑的声音传来。

“师父饮酒了?”夙昼垂下眼眸,忍不住想起那日容晚大醉,口口声声念叨着回家。

去过上因一趟,容晚神色淡淡,似乎对什么也提不起兴趣。

雪落王城,道上阶前,他为她执伞,免得雪水沾染,满身湿意。

容晚静静地听他说话。

行至雪厚处,容晚脚步有些不稳,一瞬摇晃,她扶住夙昼的手臂,堪堪站稳。

抬眸望见——

他来不及掩饰、躲藏的含情眸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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