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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不在剑(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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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晚跪于灵台上,衣裳染血,天罚细碎的光丝顺着经脉一寸寸爆冲。她不曾作声,一声也不曾溢出唇齿。

“为什么?”容皓气极发笑,音调猛然提高,“容晚!”

他掐住他容晚的下巴,逼着她望向自己的眼睛。

容晚望着他的眉目,他大概在厌恶夙昼这张脸。

果不其然,容皓不去管容晚以何幻化容貌,他一抬手,容晚一身白裳,血迹消散,干干净净地跪在他身前。

容皓气极失语,却听见容晚轻声道:“哥哥,放过他吧。”

“你在求我吗?”容皓怒意未散,指尖在她脸上打着圈,一下又一下,力道颇重。

“是。”容晚抬手扯住他的衣襟,似在祈求般,说:“他不能死,他必须去定阶会,然后……”

死于命运,好让我能回家。

“他?晚晚为什么对他这样好?”容皓问道:“比对衡游要好,比对哥哥要好,比对你自己还要好。”

他在嫉妒什么?

容晚不明白,她茫然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我只是——想回家。

她这副虚弱的模样看得容皓来气。

天罚一道便能劈得寻常小仙不入轮回,她居然想替那个贱种受十道,若是判罚百道那便是百道吗?

“晚晚。”容皓无奈道:“你向来知道如何拿捏我不是吗?”

容皓不再答话,起身欲走,却听见容晚气若游丝地追问道:“天罚未完……”

“他死不了,延期月末,你满意吗?”容皓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胸膛中那颗向来沉寂的心脏剧烈跳动着。

许久未见,容晚字字句句都与他无关。

真是疯了。

他真是疯了。

容皓一抬手,转瞬之间,剩余九道天罚一时落下,电光雷鸣间,昏暗无光的禁狱宛如白昼。

刺目的白光落下,迸发更耀眼的白光,直至消散,容晚眼前空无一人。

目送着容皓离去,容晚起身撤了容貌变化。她好像从来看不懂容皓在想些什么,他分明生气,所降天罚却道道避开她。

未及细想,一道传音飞来,衡游急召容晚速来人间界。

今日靖安太子遇刺,薨。帝王悲恸,一病不起,立储之事仍未定论。朝野上下两党分立,争论不休,一党拥护嫡幼子薛沐,另一则是庶长子薛铎。

然薛沐薛铎情分深重,二人互谦,亦无定论。

衡游再三催促,但容晚执意往靖安殿去,靖安太子停灵所在。

夙昼一言不发随在她身后。

这一晚,容晚扇他、踹他、揍他,因为他做错了事。

方才灵台上,容晚说她亲自行刑,拎着捆仙索抽了他一百道,抽得他浑身上下血迹斑斑,昏死过去。

再醒来,便身在人间界的一处茂林,容晚支着剑等他苏醒。弹指间,为他换了一身素色白裳。

一路上有宫人引路,靖安殿内外哭声不绝于耳。太子薨逝,满朝大臣皆于殿前守灵,再往内,夙昼望见那个熟悉的身影——薛沐。

容晚一现身,薛沐薛铎起身来迎。

薛沐委屈地唤了一声:“上仙。”

薛铎恭敬行礼,再无作声。

“节哀,”容晚颔首示意,声音轻飘飘落下来,是向身后的夙昼,道:“薛沐与你至交好友,他的兄长自然也是你的兄长,理应敬一株香。”

夙昼知道,她在提醒自己都做了什么。可是薛辞在当年夙昼一案中牵涉颇深,该杀。

唯一的歉疚,是对薛沐。

他得手的资料只写着帝幼子与太子手足情深,而薛沐薛铎自从拜入仙门,便从皇家玉牒山去除名姓。

不知又如何?

总归是应上一炷香,不祭靖安太子,唯奠我挚友的兄长。

夙昼不曾进殿,同朝臣一起于殿前纹龙金鼎中敬香。

冷风一吹,香灭一只。

电光火石间,夙昼以术法重燃,这一幕唯有容晚瞧见了,她眉目微拧,正欲说些什么,瞧见匆匆而至的衡游。

靖安殿朝臣往来如流水,太子妃携皇长孙守灵,不是说话之处。

“上仙,我和我哥还要守灵,招待不周您还要见谅。”薛沐向来是明媚洒脱的性子,经此一事,心性稳重许多。

薛铎则又是恭敬一礼,“谢师父与上仙远道而来,为我与薛沐主持家事。”

容晚未曾允诺,未曾拒绝。

偏殿之内。

容晚布下几重结界,端坐于窗前。

衡游懒散地倚在墙边,只听容晚淡淡一声“跪下。”他膝盖莫名有些发软,却想起这是他的好友容晚,而非家妻的声音。

闻言,夙昼衣袍一撩,干净利落得跪下。

衡游若有若无地点点头,恐怕这小子日后也是惧内之夫。

容晚把玩着手中茶盏,冷声问:“谁是主使?”

夙昼眼眸一沉,看了一眼衡游。

“嘿!你这小子!”衡游拍了下茶案,怒道:“吃了我多少金丹妙药,那么多次诊费都给你免了,你居然还在我这留心眼?我知道你的那些腌臜事随便一件都能让你死在禁狱灵台上!”

灵台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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