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山震虎（2 / 3）

在大人身上？冯大人不妨深思一下。”

冯帆恍然，一时觉得脊背发寒。苏策是在暗示，他有可能成为将来的替罪羊，而他目前的处境，的确如此。一旦沦为弃子，自以为天衣无缝的筹谋铺垫便随时会变成自掘坟墓。或许，投靠苏策，戴罪立功，才是他唯一的自救方法……

屋顶上，李妩会心一笑。苏策静静看着冯帆，等着他的答案。火光不稳，冯帆战战兢兢，表情明灭不定。

他还在犹豫——是时候帮他下定决心了。

当机立断，李妩抽出黑衣人身上搜出的飞刀掷向冯帆。寒光伴着破空声袭去，惊得冯帆面色煞白，千钧一发之际，苏策一剑挥去，飞刀“嗡”的一声钉在了墙壁上。

说是迟那时快，李妩迅速点一下黑衣人的额头。黑衣人猛然苏醒，惊呼：“你……”

未及下个字出口，就重重挨了李妩当头一脚，当即又昏过去，滚了几下翻落房檐。

苏策和冯帆听闻响动，冲出正堂。李妩落地，拱手道：“苏大人，卑职方才发觉此人在屋顶欲行不轨，故将他制服。”

苏策微微一怔，继而笑道：“李大人辛苦了。”随后便对一旁目瞪口呆的冯帆道：“大人勿惊，这是我的暗卫。”

李妩从黑衣人身上摸出暗器，冯帆凑近定睛一看，发现暗器上的梅花标记，霎时脸色大变。他不可置信地奔入屋内端详起墙上的飞刀，果然又在刀上发现了梅花标记，顿时如五雷轰顶。

李妩上前，问：“大人可是认得此梅花标记？”

“不不，不认得……”冯帆擦去头上的汗，迟疑片刻，像是下了某种决心，蓦然跪倒在地。

“多谢二位大人救命之恩，下官甘为苏大人效力，万死不辞！”

苏策微微一笑。

“既如此，此人便由本座带走吧。冯大人受惊了，早点休息，千万小心。本座便告辞了。”

二人将昏厥的黑衣人捆在马上，离开了长史府。

如银的月光倾泻在地面上，万籁俱静，偶尔几处蛙声蝉鸣。苏策牵着马，李妩走在一旁，二人一路无言，只听得有条不紊的马蹄声。

良久，李妩突然噗嗤一笑，打破了沉默。

“好一个恩威并施，敲山震虎。苏大人好手段。”

苏策笑笑，道：“不如李大人一锤定音，苏某不胜感激。”

“此话怎讲？”李妩微微挑眉，饶有兴致道。

“刺向冯帆的那枚飞刀，是李大人的手笔吧。”

“哦？何以见得？”

“那枚飞刀的力度、速度和方向都恰到好处，多一分我便难以挡下，少一分便无法形成威慑之势，拿捏如此精准，除了李大人故意为之，还有什么解释？”

李妩笑道：“不能是黑衣人出手，碰巧了吗？”

“从黑衣人的装束和手上老茧来看，此人是惯用暗器，训练有素的刺客。刺客出手，讲究万无一失，若他真想取冯帆性命，为何不从背后袭之，反要冒着被我挡下的风险从正面攻击呢？从屋面洞口和冯帆的位置来看，从背后一击致命是完全可以做到的。由此可见，此枚飞刀并非是想致冯帆于死地。那么，他又有何理由发出这枚飞刀，暴露自己、引人耳目呢？

“还有，黑衣人被李大人踢下屋檐，从他额头上的淤痕来看，李大人是自上而下，从相对黑衣人头部极高的位置给了他一脚。若真是他发出飞刀，而后被李大人制服，那么出手后他的第一反应肯定是逃走或攻击李大人，断不会以如此低的姿态俯身于李大人脚下。所以，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在飞刀发出之前，此人早已被李大人制服了。”

“好推理！”李妩抚掌大笑，“真不愧是洞若观火，明察秋毫的大理寺卿苏大人。不过，既然大人如此敏锐，为何没能察觉来长史府的路上被人跟踪了呢？”

苏策微微一笑：“我注意到了，只是佯装不知。如李大人所言，今夜此行，本就是为了敲山震虎，引蛇出洞，多一个让对手闻听的渠道，未尝不是件好事。不过，如今李大人撒下离间之计，想必他们不日便会自乱阵脚，露出破绽。而我们则可从审讯黑衣人入手，多一条暗中盘查的线索，可谓一箭双雕。对了……”

苏策望向李妩，道：“行辕外的其他黑衣人，想必已经被李大人解决了吧。”

“不错。”李妩笑着颔首，她突然觉得与苏策的配合简直是心有灵犀，畅快极了。

下一刻，李妩听到了相似的话。

“李大人雷厉风行，出手则事半功倍，苏某佩服之至，与大人合作真是快意无比。”

李妩转头，望了眼苏策。苏策亦一脸真诚地看过来，月光洒进二人眸中，泛起清亮的银辉。

不经意间，李妩看到苏策脸上尚未褪去的红晕，不由一恼，假嗔道：“在下也无比佩服苏大人，今夜酒席上，苏大人当真一副好演技，骗得在下信以为真，大动肝火。”

苏策闻言，忙拱起手，声音充满歉意。

“人生在世，如履薄冰，很多时候身不由己，只得伪装。还望李大人海涵。”

听了这番话，再看苏策小心翼翼的样子，李妩的心仿佛被触了一下。她想起前世苏策的悲凉结局，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