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0:不德—a线—（1 / 2）

水今日，焰前身。

矿出金，铅蜕银；

心冶镜，月炼真。

载幽素，瞻星辰。

帕特里夏醒来。恍惚中她以为还在魔界，那些熟悉的事物，闭眼触手可及。可是睁开只有熟悉的小房间，那只小熊玩偶坐在椅子上，似乎对她微笑。墙上的画作，桌上的护具，一排排落灰的笔记，壁纸褪色的花纹，熟悉吗？却也不熟悉。

她站起来，感觉床比原来矮了一截，就连桌椅，房间的大小，丈量起来，总不是记忆中的模样。像是压在水底的一个陈旧包裹，水波阻碍逐渐扭曲变形，逼仄窒息。她打开窗户，晨光夹杂清寒迎着面颊拂来，明亮的，熏染的烟火气息，她想到魔界的风，飒爽、夹着淡淡花香。她说不清楚她是如何想的，但是即便忐忑，即便目睹一成不变，气味，声音，色彩，事物，许许多多个不完整的碎片，于此地拼凑重逢。“是这样的，不应该是那样的。”她握住的即便是碎片，即便不完整，她也可以勇敢的走下去，在陈腐与崭新之间艰难的行走，勇敢的面对是非，回应那些是是非非。

帕特里夏鼓起劲，掀开窗户，一撑翻到屋顶。

动作行云流水，躯体却感到熟悉且陌生。

以前三步五步才能跨越的距离，只要稍稍用力，便跃过去。以前需要仔细斟酌的词句，现在她可以熟视无睹。

屋子没有变，法兰的街道也没有变，他们评价帕特里夏的标准没有变化，可是，帕特里夏看待他们的角度变化了，她意识到她的能力在提升，可以施展拳脚，可以……时间的流逝并没有让她变成无聊的人、陈旧的人。相反，她挣扎着完成沉淀和蜕变——潇洒、肆意且内敛，这是她最虚伪且美好的一面。她的行为也必将不同。

她将法兰的魔法书缓缓放下，这本书讲授的魔法施放过程十分复杂，复杂到……无浪费时间。她拿起魔王城的笔记细细对比。

笔记上开头先是介绍了魔法源，魔法施放，魔法回收这三个概念，然后从风格，难易程度等角度分析各路魔法教材的特点。动卿版的魔法教材具有思辨的神秘色彩，建立在公理化的体系之上，证明逻辑严谨，比如魔法源的引论是这样的：首先介绍源切点的概念，引入三维坐标轴的动量，列出魔法源微分的必要激发条件后才不紧不慢的讲解实际施放法则。从章节开始的简单介绍和导入便具有实际实施法则，很不好理解。其中夹杂了大量符号系统，过于抽象，必须学过程式分析才能厘清体系。敦尔版的魔法教材更加强调上手运用，喜欢用现在的简便方式推翻过时的魔法施放方法，需要很大的场地进行运用训练。斯威版的著作古朴简洁，用古魔界语写的……这就是最大的障碍。帕特里夏只能读懂一半，手头还没有相关的工具材料。

她将笔记收起来，按照熟悉的节奏施放魔法，这里的魔法元素不如魔界那样，她想与元素共鸣废了一番功夫，从寒冷到战栗，尔后温热性发汗。在这过程之中，她感受到魔法石的共鸣，像默契，或者说某种冥冥之中的灵感，黑街、王城、繁华街，她察觉到这些方向涌现魔法石的力量，一边诱惑她前往，一边刻意的警告她慎重，如卧薪临火，如鼓帜鸣金，她抱有一种莫大的好奇，以更理智的自控，强忍下迫切的萌动。

她记起幼时听提兹曾提到过，“好像只要会使用魔法石，就可以变得跟魔族一样呢。”

一样吗？

苦涩。

闷痛且苦涩。身躯是力量的杯器，呼之跃出，帕特里夏感到一阵强烈的耳鸣，如同夏风席卷而来——

那个用一双巧手编织漂亮衣服服装店老板泰瑞莎曾对帕特说，美丽的服装点缀美人，但是这个世界，绝对不会只有它美丽的一面。不只是服饰界，任何一个行业都一样，不亲身去经验就无法体会其中的辛苦。有一天，你一定会了解的。

“咳咳——”

眼前是……漆黑…还是苍白？蓬草般被夏风裹走，眼睁睁从屋顶滑下去——

无力的虚弱感，丧失身体主权的悲哀，时间刻意的拉长直到离地面越来越近……

耳鸣结束后，帕特里夏发现她尚且稳稳当当的站在屋顶，并未跌落。只是温热沿着七窍缓缓流/出，大概是魔法施放失败引发的反噬。

她靠着烟囱缓缓坐下来调整状态。此处是背风背阳地，坐在阴影里朝下望去，清晨的阳光如幕，斜披带着星河的清辉。街道的石砖为晨光熏染得可爱，就连…石砖上两个剑拔弩张的行人也显得生动可爱。

帕特里夏摇了摇头，将胡思甩掉。

石砖路上，佩剑的骑士拦住行人询问，神色焦虑紧接着控制行人开始搜身，埋伏在附近草丛中的骑士跳出来……沉默震耳欲聋。帕特里夏屏住呼吸，等待这一出默剧结束。身体疲惫，思维却快速飞转。她迅速翻回屋内，快速浏览笔记，翻过最后一页，她确定内容记在脑中，合起书页，一把火全部烧掉。

处理完一切，骑士团的敲门声正好响起。楼下传来海斯的吆喝，拖着腿笨重的在旧木地板行走，轻快的脚步声是年轻骑士团的少年，见到墙上的银剑和象征勇者的荣誉徽章，语气变得温和礼貌。

“大人，昨晚至今有没有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