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步难行(1 / 2)
唐婳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她现在的境遇,如果非要说的话,那就是一个字,忙!
她原本以为,做了公子扶苏的贵人,凭着公子扶苏对她的好感,她只要略施小计,不消几日,她便可以圆满完成任务顺利回家,然而,她现在只能坐在案前,盯着面前书卷上的字,一字一句默读过去。
“以苍璧礼天,以黄琮礼地,以青圭礼东方......贵人,可是有疑问?”
清雅的声音犹如微风拂过唐婳的耳侧,唐婳略微端坐了身子,抬头看向案前手执《礼颂》的宫装女子,唯恐面前人责备她的走神,正色道:“姑姑常说,玉乃石中之美者,器中之精者,弟子方才想到祭礼之玉,感叹造物之精美,故而失神。”
宫装女子垂下手腕,书卷上密密麻麻的批注小字晃了唐婳的眼,她不由得坐得更直,而女子一脸欣慰笑道:“贵人果然是精益了,如此,吾便多讲些,贵人明理,想来,午后教礼也不在话下。”
唐婳内心哀嚎着,面上却很平静,只微微点头后便继续盯着案上的书。
在唐婳面前讲学的女子姓柳,单名婉字,曾经也是惊才绝艳的女子,与夫君和离后四处游学,如今被蒙毅找来教她礼仪。
柳姑姑讲了一个时辰,唐婳的书也翻了一个时辰,然而却不足十页,她使不惯毛笔,做不到柳姑姑那样写蝇头小楷,只得另拿纸张记笔记,为此,柳姑姑常看着她的纸张,欲言又止,唐婳明白,那必然是一句“朽木不可雕也”。
将近午时,唐婳写满了厚厚一沓纸,她的字从歪歪扭扭到略微工整,勉强能看。
“今日就到这里吧,未时正,吾在此等候贵人,今日学宴礼。”
唐婳起身应诺,目送花糕送走柳姑姑,直到柳姑姑的身影消失在长廊,她瘫坐在蒲团上,问向一旁的面果:“今日打听到什么?”
面果乖巧地跪坐下来替唐婳揉肩,沮丧道:“公子昨日也未曾踏入禁苑,除岁宴在即,公子除了见述职官员,还要接待使臣,连慈宁宫也不常去了。”
唐婳明白了,柳姑姑如此细致讲学的人,急于教她宴礼也是形势所迫。
除岁宴在芝兰殿举行,届时,上郡重臣并各地大啬夫都将携家眷进宫参与除岁宴,公子扶苏的后宫只有寥寥几人,因此唐婳也得参加。
唐婳愈发着急,急的不是除岁宴,急的是三月选秀,若在此之前不能拿下公子扶苏,等到禁苑又进了一批莺莺燕燕,难度更是升级。
唐婳想要趁热打铁是因为她与唐芢合计攻略值满为100,就差15,但她感觉每一分都难于登天,归根见底,她根本见不到公子扶苏的面,也猜不透公子扶苏的想法。
从一品楼回宫后,唐婳搬到了思福宫,太后念她病体初愈免了她的请安,那时她还偷乐着,完全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唐婳在思福宫矜持等待了几天,石珊华日日来找她,然而,公子扶苏从未踏入她的宫门半步。某日,百思不得其解的唐婳于月黑风高的夜晚,提着花糕熬的鸡汤,裹着尽显玲珑身段的裙裾,去养心殿送关怀,被侍卫拦在了东六宫青螭门前。
非召不得出后宫!
唐婳败兴而归,第二日,她塞了一大笔银子给当值侍卫小哥,侍卫一板一眼道:“无功不受禄,贵人请回。”
一瞬间,唐婳脑中闪过后世影视剧中宠妃嚣张的姿态,哆嗦半天憋出一句轻哼,头也不回地扶着面果与花糕离开。
事不过三,第三次唐婳怎么也不肯再去养心殿,她选择去慈宁宫守株待兔,然而还未等她付诸行动,蒙毅便送来了柳姑姑,从此,她上午听学,下午学礼仪宫规,晚上完成罚抄的作业,时间安排得满满当当。
所谓无知者无畏,唐婳初学了礼仪,明白自己拙劣的礼仪姿态现阶段根本拿不出手,也就歇了去慈宁宫的心思,唯恐惹祸上身。
瘫坐在水榭的唐婳饥肠辘辘,面果与她相处这些时日,早就察觉唐婳饥饿的神情,便扶着唐婳回宫用膳。
唐婳所在的思福宫不仅只是一座宫殿,是四座宫殿围着的中型楼阁,东南西北四座大殿,南殿摘星楼是门楼高台,观景会客极佳,其余三殿东殿景宣殿最尊,西殿荣显殿次之,北殿含章殿,坐北朝南位置好,因此唐婳搬进了含章殿。摘星楼前有一片碧玉湖,湖上四方围着连廊,唐婳听学的地方便在其中一座水榭处。
回到含章殿,酥酪、桃饼已经摆上饭菜,唐婳怀着心事,御膳房的饭菜没动几口,直到花糕带回了好消息,唐婳边听边开始动筷子。
“小姐,打听清楚了,蒙大人已经打点好了,可以去养心殿了。”
花糕送柳姑姑去厢房休息,柳姑故自然也知道她的意思,寻了个无人处将蒙毅的消息告诉了她,她急匆匆赶回含章殿,又一股脑说完,按着面果的肩膀略弯了腰直喘气。
酥酪和桃饼立即给花糕斟了茶,一杯茶顺下去,花糕直起了身子,四人喜不自胜地盯着唐婳,唐婳决定最后再去一次养心殿,她面不改色道:“炖汤,熬上几个时辰,别忘了加些料,就把公子送的人参放些进去,再撒上几粒枸杞。”
思福宫小厨房映出零星烟火,圆釜中奶白的汤翻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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