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意识觉醒(2 / 2)
说辞,虽然怀疑张半仙来得蹊跷,怀疑前言不搭后语的说辞,但并没有怀疑活死人之术,似乎逆天而为本就不算什么,是什么蒙蔽了他的神思?
公子扶苏点头,而宋玉惊惶地撇了殿中的书架一眼,书架后面便是唐婳肉身在的暗室,黑暗的入口散发着诡异的味道。
此刻,殿中的三人仿佛陷在了一个长长的梦中,荒诞与真实交织,分不清自己,读不懂旁人,直到一声尖锐乌啼,惊落月下霜雪。
“公子与宋大人操劳国事,心神难免受损,依老奴之见,老奴半生已过,所经岁月历历在目,纵使上了年岁有些不记事,但往日苦日子的难熬、好日子的欣喜却不会骗老奴,待时间过去,自会见分晓。”
邵丽福为二人换上热茶,淡淡的热气飘散,四四茶香吹散,仿佛落入夜的梦中,不知被谁吮吸去。
端坐的公子扶苏与宋玉怔愣住,而后,彼此释然相望,两人的心中似乎有了对策。
唐婳作为“鬼神之说”的主角,从她的角度似乎也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三生的突然消失,突如其来的活死人之术,她杂乱的梦境。
电光火石间,唐婳突然明白了初去慈宁宫那股怪异的感觉,分明是太后看公子辉的眼神。
多么熟悉的眼神,苛责而慈爱,不正是她梦中,坐在老家门前的雪地时,察觉到的视线嘛。现在,那三团模糊的身影逐渐清晰,是归家的父母与邻居奶奶,可以想见,邻居奶奶唠叨完年轻父母的不称职,父母尴尬陪笑,嗔怪的眼神望过来,想骂的话噎在嘴边,看到自己的狼狈样又不忍责怪了。
如遭雷击般,唐婳想哭,但哭不出来,她瘫坐在地上,半晌之后,她顿悟了:是谁说,假作真时真亦假,总之,不管前路,但只要记得来路,怎样不是走呢!
等到唐婳理好纷扰的思绪,品茗的公子扶苏与宋玉似乎已经商议好了什么事,只听短短一句如飘雪般落下:“那便顺其自然,子苏相信子渊定能护其周全。”
宋玉点头,转而斟酌着问道:“那雍城的宁长归与公子斐......一行人如何?过了雍城西去,便是西戎乌氏国,若南下,便是泾阳,胡亥与赵高......”
公子扶苏似乎是没想到宋玉突然提及胡亥,默默攥紧了手中茶杯,泛白的指节感受到了茶水的温度,略带慌乱的眼神飘向唐婳在的角落,停顿片刻,恢复平静的眼眸落在她身后的苍山图上。
“孤已猜到,这两年,是弟......是胡亥的手笔。”
“既已有刺客的下落,应早早缉拿归案,问出余党消息,胡亥做出此等小人之事,我等又何必遵守三年之约。”
“就依子渊,此事交由你。”
两人的谈话证实了唐婳的猜测,阿飞确实与宁长归在一起,不过,明白这个消息的她内心并无波澜,仅仅只是机械地思索着,渐渐理清了从前不明白的一些症结。
卫棠阴与宁长归复杂的关系,阿飞与宁长归的关系,阿飞与一些刺客的关系,初见时阿飞的出手相助,仿佛有一条隐秘的丝线将一串串事件一一串连。
她认为的初见并不是对方以为的初见,在一次次的循环中,唐婳经历的故事也许永远不会传达给没有循环的人,他们就像两条注定缠绕的故事线,一条在循环的时间中逐渐加长,一条在单一的时间中缓慢延伸,纵使缠绕也有线不够长而断了的时候。
就像世间美满,往往落空。年少时在老家的院子中,她眼馋树上的柿子,好不容易在满树的橘红果子中挑中一颗,兴致勃勃借来木舀,踮着脚,仰着头,变换着角度的去够那一颗,奈何技艺生疏,没有摘下来,当收起那木舀时,那半落不落的柿子竟然落下,“啪唧”一声摔烂在地里。
柿子终于是落下了,唯余一地的泥泞,那一团脏污中也许还会飘散出丝丝清甜味,但不会有人再捡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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