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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平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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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风透窗,天将暮,苍山晚,乱雪纷纷。

眨眼间,蒙府厅堂的光景远去,唐婳“飘”入了茫茫雪夜,她才明白方才见到的景象也是在梦中罢了。

梦醒时,唐婳只感到冰凉的沙砾流过全身,激起她灵魂深处的一阵轻颤,渐渐地她在冰凉处竟生出了丝丝烧灼的痛感,冰凉而灼热。

在冰火两重天的折磨中,唐婳睁开眼,灯火微暗,玉池中水光潋滟,半化的雪拥着少女纤细的身子,渐渐渗出的雪水浸湿她身下的长发,整个人如一尾光滑的鱼沉入水中。

躺着的人是虚真界的糖画少女,那她是谁?

唐婳抬手,惊讶看到一双手若隐若现的轮廓,目光往下,是她来时穿的格子裤,烛火摇晃,她裤腿的轮廓忽明忽暗。

与此同时,所有不连贯的记忆碎片涌入脑中,不用刻意思考,唐婳就明白了这些天发生的事。

她被神秘人刺死后,被蒙家军送到蒙府,冥冥之中,这个世界与她有关的人都陆陆续续聚集在蒙府,连南下的韦思清与荷香也风尘仆仆赶了回来,再然后,就在她即将入土为安之时,一面之缘的张半仙递上拜帖,扬言有活死人之术,这才有了她在梦中见到的那一幕。

就像故事话本一样,所有人一一登场,唯独少了阿飞。

对了!阿飞呢?他和卫姨怎么样了?

记忆仿佛陷落在新起的薄雾中,明明才是不久前的事,但却像隔年这么久,久到她差点忘记了那一双踩在落叶上的黑靴,那泛着光泽的剑身,还有那说不上熟悉的面孔。

胸口隐隐作痛,唐婳抚摸着飘渺的胸膛,却摸了个空,怔愣间,耳边响起了脚步声,步调并不一致,她慌忙躲进了挂着衣服的衣桁后面。

帘起帘落,明亮灯光泻进房中,须臾片刻,房中又是一片昏暗,两个宫装小丫头一前一后将两桶雪倒入池中。

“面果,你有没有感觉殿中比以往更冷?”

“倒那么多雪,能不冷吗?哎,姑娘也真是可怜。”

两个小丫头并没有停留多久,提着桶相携离开,唐婳跟了出去,两人全然没有发觉。

唐婳从两片玄黑布帘间穿过,眼前挡着四层高的书架,上面摆着层层叠叠的纸书与竹简,绕过书架,视野豁然开朗。

原来她在高而阔的殿中,帷幔重重,金玉相辉,木刻的镂花细腻,为这雄伟大殿增添了几分素雅。

唐婳琢磨着,很快了然:“原来我果真在养心殿。”

忽略心中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唐婳眼带复杂地回望,高大的书架遮住了暗室的入口,入口处还极为细致地挂上玄黑布帘遮挡。

有些隐秘,但不多。

殿中并无一人,殿外光景正好,屋檐下落了一层皑皑白雪,唐婳决议出去转转,最好能出入皇宫,回去看看,回死地看看,她有太多的问题亟待解决。

唐婳走过长阔的宫道,走过蜿蜒的回廊,一路躲躲藏藏,才渐渐明白走动的宫人根本看不见她,并且她摸索出了去宫外的路,不过还没等她走到宫门,便被迫停下了脚步,在她的面前有无形的墙挡住了去路。

唐婳突发奇想地往上一蹦,果真如她所想飘然向上,不知上升了多高,直到她似乎顶到了“天”,凌空的喜悦还未褪去,她便被弹回了地上。

唐婳挫败地踹了眼前无形的墙一脚,索性沿着这一道墙飘了一大圈,等她回到原地时已是午后,一大片云彩遮住了明晃晃的太阳,整个天空越发阴沉。

如果以肉身的消耗来说,唐婳早就应该气喘吁吁,但此刻她并没有任何不适,反而弄明白了自己的活动范围。

唐婳躺着的养心殿应该是在禁苑靠前朝的地方,东南西北她分不清,养心殿右后右前方都是草木茂盛的地方,有些像她之前来过的御花园,左后方是一座座宫殿,其中人来人往,她不敢太靠近,养心殿前方不远有几处单檐门,门后琴音袅袅,应该是琴音楼。

唐婳在养心殿外面磨蹭了许久,眼看日落西山,宫中各处都开始掌灯,御膳房的饭菜香味飘得极其远,她不用费力地嗅,浓郁的香气就钻入了鼻中。

唐婳循着香味飘到御膳房,御膳房殿外的门极高,差不多有两扇门那么高,中间有木桥通向殿中大堂方形高台,高台上蒸煮煎炸的各色菜由宫人一道道捧出,高台下的地面陈列大大小小的水池,有宫人忙忙碌碌地洗菜切菜。

唐婳追着一排传膳的宫人,使劲吸着香气,香气直冲脑门,深入灵魂,比口尝肚咽更舒爽,这滋味令她欲罢不能。

膳食传入一座宫殿前,唐婳似乎有了饱腹的感觉,她见好就收。按理说,天色渐晚,她应该回肉身在的养心殿歇着,但她想起一件事,随即闪身飘进了御花园,沿着记忆中的路线找到了冷宫。

冷宫静心苑经历一场大火早已面目全非,重建时,公子扶苏将仅剩的宗室妇人送往静林寺,半月前,静心苑修缮完毕,但愿意回宫的妇人寥寥无几,至此,新落成的院子愈发冷清。

唐婳不知道静心苑着火的事,再加上夜里灯光昏暗,她也没有留意新建的院墙,她循着记忆没有找到卫姨的屋子,就近钻入了一处留灯的屋子。

屋中,软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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