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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对劲(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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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渗出一抹极淡的笑意。

迷离的意识,令她无法准确感知时间,但她确觉,头顶传来恼人声音时,她应当才将将要沉眠。

“阿柠,要不自个儿躺榻上?”崇弈素日里低沉醇厚的嗓音,这会子更带了丝暗哑,虽扰了她,却未立刻令她醒转。

可他竟未放弃,低低咳了两声,连带震得她脑袋轻颤,又接着道:“榻上舒坦些。”

她方才舒展了的蛾眉,又紧拧了起来,脑袋在他掌心重重蹭了几下。

接着,搂在他腰后的两只小手轻捶了他两下,又使了劲扣着,整个人借着手上这股子劲更往他怀里钻去。

崇弈喉间溢出一声沉叹,紧闭了眼,仰头无奈低笑。

他心道,此时若再吵她,怕是又该置气。干脆不再询她,准备抽了手,将她抱回榻上。

可大掌一抽离,睡沉了的人,那颗脑袋重重跌下,砸在了本被细致隔绝了的篝火堆旁。

将醒未醒的人,似被烫着了般,脸颊染上一抹红晕,微启红唇间流出一声轻咛。

“晏柠!”崇弈只觉太阳穴跳得生疼,咬牙恨恨道。再顾不得她,手上动作亦不再柔和,直两手抱起她,置于塌上。

尚担心她不肯放人,却见她拥了被子翻了身,背对着他便又安静地躺住了。

他心中焦躁,竟未察觉她本是惺忪的眼,早已半睁。

分不清心中此时纠结是庆幸或是低落,深沉眸光中仍跳动着的一份灼意,被他闭眼盖了去。

再睁眼,便自个儿解了玉带,卸了蟒袍,取了衣裳,往泉室行去。

待他自冷泉沐浴完,再回房时,却见本应在榻上沉睡的那人,怔怔然坐着,丝锦薄被被她揉成一团,拥在怀里。

他脚下顿了顿,便见榻上人儿抬起眸子,幽幽然望向他。本该因困意而迷散的眼瞳里,不知为何蒙上了一股湿气。

“再歇会儿,昨夜睡得少,仔细晚些又头疼。”他手中棉巾擦拭着长垂的湿发,深望了她眼,最终迈步向小厅桌边坐下了。

他自是感受到,她视线仍跟着他,亦未再躺下。便这般僵持了片刻,最终仍是他投了降,放下棉巾,散着发行至她身旁。

“真不睡了?”他弯腰平视她,探手抹去眼角一颗正欲垂落的泪珠,“又梦魇了?”

自北境归来后,他不在身边时,她难眠惊梦已是常事,也不知何时能解了这困扰。

意料之外,她瘪着嘴摇了头,抬起小手抓了把他身前发丝,扯了扯:“你这几日怎么了?”

他轻揉了她脑袋,直起身子,那缕发丝随着他动作自她掌心逃脱。

他并未回她,幽深瞳眸里清晰映着她瘪嘴的小脸,沉声轻哄道:“既不睡了,再喝碗汤药。”

“我膳后已喝过了。”见他顾左右而言他,她语气恼然。

“不是治风寒的药,认真喝。”话毕,也不再多言,只唤了碧荷端来汤药,又盯着她喝下。

晏柠闷下了整碗药,皱眉咂舌:“这是何药?格外苦。”

他不知从何处又寻来一颗蜜枣,递至她唇边,堵了她接下去那些小声埋怨。

她虽恼着,却架不过口中苦涩,衔了去。

晶透的蜜枣入了口,在口腔中渐渐弥漫起一股子香甜,盖过了寡然的苦味。喜了这味儿,她便嚼了起来,面上神色略喜,略鼓着一侧腮帮,冲一旁候着的碧荷道:“碧荷姐姐,这枣解苦,可多备些。”

碧荷闻言,本就紧张的脸,愈发白了些。王爷这是寻来给郡主解药苦的,哪家好主子天天盼着自个儿喝药?

晏柠全然未觉崇弈倏然绷起的脸,只觉碧荷低头不敢应声的情状有一丝怪异。

未及询问,崇弈略挥了袖,碧荷躬身行礼,退出了房门。

“崇弈……”晏柠回头见了他又不知为何冷下的脸,握了他手指,摇了摇,“刚喝的什么?”

“无甚特别的,温补滋养的汤药而已。”他面上沉肃,这话却刻意说得轻快,让晏柠更觉怪异。

“温补滋养?”她只受了凉,喝了驱寒的药便是了,为何又再补一道?

见她不罢休,他便顺着她手,在榻上坐下,搂了她,低声缓缓道:“你此前……喝的……那些汤药,过于寒凉,此次又受了冻,怕是此后要吃苦头。趁这几日,好生调理,能缓便缓一些。”

“啊?”晏柠显未彻底明了,脑袋靠在他肩窝好一阵,才反应过来。

他是指,此前在茶楼喝的那避子汤?怨不得脸色这般难看。

所以……所以他这两日……

思绪且绕着,门外传来影七规律的敲门声,随后是他素来淡漠的声音:“王爷,七王爷于府外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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