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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期限一到,哪怕是夕阳将落的情况,褚照也一定要送齐老太傅走了。

只是奇怪的是,齐老太傅并没有再纠缠着要留下来,更没有钻空子要明天早上再走这类的行为发生,这让紧绷着害怕老师“作妖”的褚照,略略放下心来。

亲自将齐老太傅扶上了马车,然后又送齐老太傅到了城门口。外面一条还算宽广的官道,通往庆泽县外面。

“旅途劳累,老师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褚照向来细心,在如何提升旅途舒适度上更有自己超脱的见解。从衣食住行各角度全方位地叮嘱了一遍以后,他才深情道:“老师此去益州,务必要玩的开心。”

老头很不屑:“你要是不那么啰嗦,我会更开心。”

褚照:“……”真的好想暴起,打破“尊老爱幼”传统,被钉在欺师灭祖的耻辱柱上!

他深吸一口气,不能跟老师斗嘴,不能跟老师斗嘴。当务之急是送老师离开。然后对伺候齐老太傅的两个长随道:“照顾好老师。”

长随弯腰:“小的明白。”

齐老太傅见一言不合就跟自己顶嘴,最会惹自己生气的小弟子,如今一反常态的毫不言语,他深深叹息一声。

晚霞漫天中,齐老太傅对褚照招了招手。

年轻有为的一县父母官大人,就那么一脸雾水地走过去。

齐老太傅只悠悠说了一句话:“古之圣人将有为也,必先处晦而观明,处静而观动,则万物之情,必陈于前。”

他深深地看了若有所思的褚照一眼,随后放下了车帘,对长随道:“走吧!”

在坐着马车,晃晃荡荡地离开庆泽县的齐老太傅的预想里,小弟子听到这句意味深长的话,一定是呆呆立在原地,注视着他的马车,逐渐消失在路的尽头,消失在夕阳晚照之下。

没准还会热泪盈眶,然后喃喃来一句“老师睿智,我未发一言,他却已经猜出了一切”。

实际上却是——

褚照看着马车远了一些后,就翻了个白眼,毅然转回城去。

“关城门!”

他头也不回地说。

压根不带一丝半点的留恋。

入夜,褚照看着手上明直从黑河县传回来的信。旁边,燃烧的蜡烛发出哔哔剥剥的轻响。

末了,他将信放下。

信上说了蕉精虞小青知道的一些消息,在泰安十三年那年,这家小院有很长一段时间,不断有人进入,翻找东西。只是一无所获。褚照几乎可以肯定,陈默贤之所以暴毙,陈婉春之所以被赶尽杀绝,都是因为那个让他们找不到却又急切需要找到的东西。

都是找东西……

褚照看着放在自己桌案上的钗子,它是兰娘的遗物当中最古怪也最不该出现的东西,不仅害兰娘年纪轻轻就死了,死后还成了僵尸。那么,会是与它有关吗?

——兰娘被追杀的那年,也是那么巧,是泰安十三年。

而两方追杀之人,一方是盗匪,一方是乱兵。这两伙人,又是否为同一方势力所派出?

褚照心乱如麻。

他走出房门,望着天上的月亮。

“古之圣人将有为也,必先处晦而观明,处静而观动,则万物之情,必陈于前……”

可是……

褚照闭了闭眼,想到他在调看县衙卷宗时,看到无数个的“四十七”“一百三十一”的数字,想到老岳坡底下的万人冢,想到黑河县县城外的乱葬岗……

他摇头。

对不起啊,老师。

我知道你是要我忍。但是——褚照睁开眼睛,里面闪过决然。

但是,怎么能忍?

天师府来庆泽县必须要有一个理由,而那个理由,必须由他来创建!

纪岑第三次看银纸,上面依然空空荡荡。这没法不让纪岑奇怪,往日絮絮叨叨的小孩,居然能忍着一个多月没给她发消息。

还是说,这小孩长大了,终于知道她需要清修了?

想到这个,尽管感觉这个可能不太靠谱,但是纪岑还是突然生出了一些欣慰。

不管怎么说,小孩没打扰她是事实。

纪岑非常满意地将银纸收起来,走出小亭。

外面守着的两位衣袂翩跹的女侍,分别生着一猫耳,一狐耳。

白色猫耳女侍的眼睛圆润可爱,偏偏因为绷着小脸,有着冷冷的呆萌感:红色狐耳的女侍容色妩媚,腰身柔若无骨,笑颜如花。但无论是猫耳女侍还是狐耳女侍,看到纪岑步出小亭,都连忙行礼:“岑元子。”

行完礼,她们齐齐望着那个佩着白阿剑的女子,眼里则是不加掩饰的渴望与仰慕。

纪岑并未发现这一点,她只是道:“我要出门一趟,如果没有重大事情,不要让任何事情来打扰我。”

猫耳女侍应下,狐耳女侍则是好奇问:“岑元子是要将银纸与金纸也留下吗?”

岑元子要出门,这是整座山的妖精都知道的事。而在出门前,还特意看了银纸,据消息灵通的妖精说,岑元子将娘娘赐下来的三闾纸,留给了一个“小孩”。现在看,应该是岑元子觉得不会有大事发生了,所以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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