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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泽县的地主富商比褚照想的要伶俐乖觉,不等他开口,便很自觉地往县衙捐粮了,捐粮最少的地主也担了五担粮食进了县衙。
“……总共算来有八百一十二担粮食。”记账的老吏回禀。
一担约摸一百斤粮食,八百一十二担,便是八万两千斤粮食。不少。但对遭灾的范围来说,还是不够。
褚照便又去酒楼,请这些人吃了一顿饭,这顿饭的钱当然是从公中出的。宾主尽欢地吃完那顿物美价廉的饭以后,各家大的地主又送了二十担,小的地主送了最少十担,而以张、王、吴三家为首的富商,则咬牙又出了五十担。
褚照眉头跳了跳,倒没想到张、王、吴三家如此豁得出去,也不怕给那么多,得罪同行。
但在县衙里干了大半辈子的老吏知道怎么回事。他低着头:“大人自上任以来,吏治越发清明。从上至下,不说孝敬钱,连往年十分严重的过关钱也逐渐少了。张员外等人许是知道这批粮食最后还是会落到百姓手中,一来可以与大人交好,生意更加顺利,二来此举于他们名亦有益,所以愿意慷慨解囊吧。”
生意倒也罢了,名啊……
褚照笑弯眼眸:“他们的善心,自然要让百姓,尤其是受灾百姓知道的。我看可以在市场最热闹处成立一个表彰栏。便着重突出这三家的德行吧。”
老吏的心一跳,多年在官场沉浸的经验,让他隐隐觉出大人似乎又要做什么了。
不过。他深吸一口气。他又不比那些钻进钱眼里出不来的,只要他好好为大人办事,大人便不会弃他不用。就算大人要做什么,又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果然,老吏在下衙之后回家,隔壁的老王提着酒又来找他诉苦。说今儿他上县学的儿子本应该回家了,可是临放学,他们老师给他们了一道县令布置下来的题,要他们写一篇文章。
老王摇头晃脑:“说是什么写的最好的可以张贴在县里最热闹处,供过往来人观看。如此扬名之机,我家那小子就死都不肯回来了!非要在学里将文章写完!我跟他说回家写也一样。他偏不。说县学里有往年资料可查,更能言之有物,令县令大人心喜,你说这算怎么回事?”
老王虽然埋怨,但老吏不难听出,他更多的还是骄傲自豪。
原来这就是大人要做的事。老吏喝了酒,晕晕乎乎地想,觉得自己摸到一点边了。他就说大人一上任,就有种立志要将所有东西焕然一新的气概在。如今,也终于借着此难得的良机,向县学下手了吗……
实务……
自八股文盛行以来,可没多少学生愿意潜心去想这个了啊。
听说那位大人,还是陛下跟前的红人。在陛下未登基前,便与陛下十分要好,他还是齐老太傅的弟子……那,那他,他让县学注重实务,是不是也是说,嗝,陛下也更愿意倾向,要能治下的人才了啊……
老吏喝酒喝着喝着,便红了眼眶。
本县最热闹的地方,除去菜市场,便是戏楼。褚照命人在这两处选址。
选址结果还没定下,满春楼的管事便听到消息匆匆跑来,他希望写的好的文章可以贴在戏楼内部,这样可以节省物力,也就无需“多此一举”的再设一栏了。
但这无疑与褚照设立表彰栏的初衷冲突,褚照并不希望文人学子们之后为了追求在戏楼中成名,便歪了未来的文风——五代十国便是前车之鉴。倒不是说那些堆砌的文字不好,只是它们在褚照看来就像一领华丽的外衣,好看,但不实用,也不是必需。
随着褚照强硬的拒绝,满春楼想利用文人学子的名气,打出自己名声的想法,只能无奈破灭。
等表彰栏开始动工,褚照也开始向受灾各地发放粮捐。也许是看褚照近来心情不错,也有可能是积压之下,外钱来源大量减少,饿了许久的小吏看到那样多的粮食,又开始不安分了。
然而这一次。
褚照接到李楠和等人的举报,没有再给他们收回爪子的机会,而是非常干净利落地剁了他们的爪子,还将他们打了三十大板丢进牢里!
整个县衙都为之一震,上上下下战战兢兢起来,又开始缩着尾巴做人。
李楠和等人正式从只有一张虚无缥缈的“招贤令”认证的人才,转正为有着铁饭碗,每天可以挣两百五十文钱的小吏。最重要的是,大人他知道小吏们辛苦,所以特地带着他们,哦不,准确的说是现在整个县衙一起赚钱!
“本县欲在庆泽县办糖厂,以黄泥水淋脱色法与秸秆糖化工艺两项入股,占糖厂三成。余下七成,四成交由富商拍卖,两成交由朝廷,余下最后一成,尔等皆可认购。”褚照将所有人召集起来和颜悦色地说。
崔师爷则在旁边给这些官吏们解释起什么叫入股,什么叫认购。好不容易让他们明白了,一个老吏颤颤巍巍道:“不知大人所说的交由朝廷……”
褚照神情很平静:“那个是陛下为了支持本县在庆泽县放开手脚去干,特意认购的。”
所有人:“!!!”
仿佛一道惊雷,让他们每个人警醒,此糖厂成立绝对势不可挡,还加大了他们的紧迫感。
圣人都如此看重,又是糖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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