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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意如此(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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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是哪里不对。”

站在樊氏小院的门口的赵薄低头喃喃。直觉告诉他这缕灵思尤为重要,甚至可能影响到他们昨日刚定好的计划,可惜任他冥思苦想,脑中却总充斥着无关的杂乱念头。

背后小院里的嘈杂声响也震得他眉头紧皱,脚步往外,一步一步踱到路口的槐树下,耳边只剩风吹树叶的簌簌清音,慢慢缕清思绪,如同悬在峭壁上的人紧紧抓着手中救命的绳索,一点一点往上攀登。想了一会儿,赵薄的额头上就已经渗出密密的汗珠,浑身发热,汗如雨下,死死咬着牙齿。

快了、快了!

此时的他恍如进入一种玄之又玄的状态,全部精力都集中在了脑中那片混沌思绪之中。脑海中人在峭壁上艰难攀爬,浑然不知过了多久,才终于有希望看到头顶上方云雾后的那线刺眼的亮光。

赵薄的嘴唇哆嗦着,额头冒汗,忽然抬眼,看向远处烟云流动、白雾沼沼的抱犊山——峰峦叠嶂,连绵起伏,烟青色的浪涛在云雾水汽的掩映中时隐时现。

他突然眼睛一亮,就要脱口而出脑中那一点灵光:“上党……壶关县……此山、此山——”

“——赵长史!”

忽然半空劈来一声雷鸣巨响,轰然将赵薄脑中灵思劈散!几个侍从自远处飞奔而来,鞠躬揖手后,便急急说道。“郎君有要事召唤!”

说罢,便将刚从那种异常的玄妙境界中跌出来,还在兀自发怔、神思不属的赵薄簇拥着走远了。远处白茫茫一片雨丝隐去了众人的身影。

近处呼啦吹来一阵山风,驱赶着槐树浓密的树冠横扫而过,树根附近湿漉漉的,被这场短暂的暴雨袭击的杂草和灌木丛中落下一个小小的身影。

含英皱着眉头,从大槐树上跳下来,看着走远的赵薄等人。

她左手还抓着夷君留下的“口信”——这是一把崭新的刀鞘。

骨质的鞘身光泽如玉,温润如脂,质地坚韧又细腻,更奇特的是触手生温,仿佛能令人感受道其下仍在勃勃跳动的鲜活的生命力。制作者可能也知道这材质的异常之处,用蛇皮从鞘口缠到鞘端,掩盖了鞘身奇异的色泽和触感,首尾端装饰有精雕镂空虎纹,因为仓促完成,没来得及制作用来佩挂在使用者身上的护环和佩带。

不过含英已经非常满意了,夷君为她用虎骨和蛇皮制作的刀鞘表面朴素,质地却密实坚硬,十分合用。抽出昆吾切玉刀,插进这把新刀鞘,重新塞进怀里,她又抖开原本塞在刀鞘里,夷君写下的字条看了一遍,里面只有短短几行字,笔划稚拙,间或还有简笔画,但经常用这种方式和小伙伴玩耍的含英还是很容易就看懂了。

那个青年仆人没有撒谎,李氏的确给了一大笔钱买下了樊家的房子。事实上,他们几乎和桑梓村的所有农人接触过,而且出价不菲,唯一的要求就是让村人签下契书,自愿转让田宅,拿上钱立刻搬离此地。只不过除了樊氏这等在本来就没有田地的,桑梓村里的其他人家都不愿意。

含英想想也觉得这个结果在意料之中。

农人安土重迁,好不容易在深山开荒了两代人得来的土地,怎么舍得就这么卖了?而且大部分人一辈子在土里刨食,大字不识,算数也全靠手指头,平日里也不与外界往来,原先都是老里长在内的几人负责牵头定期出村赶集、兑换必需品,现下就算得了李氏的钱财,与世隔绝了几十年的村人也不知道该去山下投奔哪里。

至于那几户稍微有些见识的人家,也担心他们这些桑梓村里说一不二的人物在山外有谁知晓。外来户最怕的就是有几个钱却不通当地关节,没有靠山,少有人脉,容易被人做局,无知无觉就丢了钱财甚至性命。别说那些本地的豪族大户,哪怕惹上几个流氓地痞随便找几个由头天天闹事,也足够吃不消的。因此,除了本来就对村子没有归属感的樊家俩人,其他村人都没有接下李氏的钱财,也不肯搬离桑梓村。

让她觉得奇怪的,反倒是李氏等人被拒后轻易便放弃了。他们转而和村人商量改买为租,腾了几间较大的房舍出来住人和堆放货物。这理由有理有据,只是借住几天而已,李氏出手也极为大方,因此村人们都欢天喜地的答应了,连夜搬出来合伙在角落搭了几个草棚先挤挤,数着手里的钱串子,好几家都在心里感叹李氏的善心。

含英又在村里头转了一圈,除了看到那几处新建的窝棚里挤挤挨挨、脸上带笑的村人外,便是赶着马车搬运东西的李氏僮仆,偶尔还能在田埂上看到三三俩俩的青年男子,全都穿着轻甲,配着刀剑,目光锐利,在桑梓村中来回巡查。直觉告诉她,那些四处逡巡的眼神里有种令人脊背发凉的东西。

含英的手下意识地抚上怀中短刀,脑海不断回想昨日舅舅在交谈时,不经意间透露出的对汉族世家身份的自矜,对地方豪强和寒门蓬户的轻蔑,以及对庶民黔首的深深漠视。

昨夜这对姐弟关于接下来母女俩是否要同归赵郡,始终没有达成一致意见,但看着舅舅离去时的神色和今日在桑梓村中的动作,含英总觉得隐隐不安。

她要回去和阿娘说一声。

李四郎也紧紧皱眉。他在屋内来回踱步,双手背于身后,时不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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