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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易别离(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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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唾沫的血,狠踹了几脚。

高泠瞪眼看着远处,在一阵赤红一阵漆黑的视线里,姜芸所坐的马车消失了,爆裂的记忆腥风般刮来,梅林相别的场景如剑影一样滑过,他撕裂了喉咙喊朝远处大喊“姜芸!”眼里瞬间爬满血丝,脸上血肉被利石碎土磨到糊成一片。

另一小喽啰颤颤巍巍在旁边儿说:“大人,方才皇后娘娘说让关照……”

“你的命在皇后手里还是在皇帝手里!”说着又拧了拧踩在高泠脸上的脚,“再不安分,往死里整!”

滚滚车轮不停歇地把姜芸向城内赶去,姜芸从车窗伸出头去看,唯见一溜烟尘和倒退的树影,她人在宫外,却逃脱不掉高吉的手掌,高泠的命还被死死地攥在高吉手里……

高泠将被发配到西北蛮荒之地,据京千里,七八成的犯人因路途艰难而死,又听说西北都是大漠荒滩,就算是到了流放之地也难以活命,流放到那无疑是另一种死刑。更让姜芸切齿的是,她的叔母也被发配了去,只是今日不得见她,念到家中尚有两孩子,姜芸的胸堵得塞疼。

可她已经没靠山了,姜家在叔父死后就已经倒了,权势面前她再无力反抗,哥哥姜垣下落不明,赵旦亦被关入狱中,刘慎和言姑姑……她倒是祈求他们永远待在那无名山中,日后的路,要靠她自己走了。

尚未进城,马车忽停,听到外头有人说话,姜芸听出是李源钧的声音,“臣李源钧求见皇后。”

姜芸掀开车帘,看到李源钧模样时,着实吓了一惊。

李源钧面色煞白,眼神空洞,唇周的胡碴多日未刮,支愣着长出老长,身穿远行服,腰间配剑,不远处一匹红枣马正在低头啃食嫩草。

姜芸心生奇怪,打发了随从,问他:“李大人在此等我?”

李源钧沉黑着脸,望着姜芸,开口说:“那日我食言了,未能履约,特来道歉。”

“让你作证,本是我天真了,信者自信,不信者,你我说再多也徒劳。”

“他的清白,我会还给你的。”

姜芸垂眼苦笑,没说话。

李源钧平静地继续说:“你从我家走那晚,婉儿诞下了死胎,没熬住,第二日也随孩子去了,昨日,我母亲也走了。”

姜芸惊诧,抬头良久,盯着李源钧嘴边的胡髭,说不出一句话。

李源钧默默地从怀里掏出姜垣亲书,“你哥哥让我将此交给你。”

姜芸颤抖着接过书信,“我哥哥现在在哪?我想见他。”

李源钧摇了摇头,“他离开了,你见不到他。”

姜芸攥紧手间的书信,咬了咬唇,问李源钧:“你现在什么打算?是要离开洛阳吗?”

“本该为母丁忧三年,可现下,臣奉旨南下接……小皇子回宫。”稍稍停顿后,他继续说,“他知道你儿子在哪,你放心,我会将他平安带回宫,让你们母子团圆,皇帝特派我去,无非也是此意,高吉虽狠,可所说之话定不会反悔。”

姜芸稳了稳左右摇晃的身子,此刻她连愤懑的力气都没有了,“劳烦你了,如若可能,替我转告我哥哥,高吉……待我很好。”

“姜芸,你仍是皇后,真是应了那句得姜芸者地天下。”

这话如记耳光打在了姜芸脸上,一女嫁三夫,流水的皇帝,铁打的皇后,她冷笑,“怕不是得天下,而是失天下,我命硬,克夫克国,娶我者,都没有好下场。”

李源钧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且还是从她姜芸自己嘴里说出来的,人人都赞她,将她当作胜利品供起来,若换个角度想,姜芸的话倒是挑不出毛病。

姜芸见李源钧神色游离,想起他与高吉是亲兄弟,说:“是我失言了。”

话未落,一骑烟尘奔腾而过,姜芸不由地看向马背上的人,其背影结实挺拔,正想收回视线,只听一声破空马嘶,骑马之人勒住缰绳回头,只那一刹那,姜芸看清了青年俊俏的面庞上稚气未脱,可那目光却是如软刀般直刺向她的身体。

李源钧望着飞奔而去的背影,对姜芸说:“他是太子高悠,今年已满十三,皇帝与邓荪成婚时才十五岁,这些年他们二人育有三子,邓绪忠叛乱被捕后,邓荪跪于殿前为父兄求情,最后免了邓家父子死罪,但邓荪也被废了后位,随父兄被流放至蛮荒。今早我入宫时高悠正向皇帝为母求赦,看来是没求下来。”

“怪不得他方才那样看我,一定恨透了我。”

“他的母亲邓荪生性温良,因高吉此前装傻,高悠由其母邓荪教导,洛阳人都知高悠自幼聪慧淳厚,我想他不会做出过分之事,不过你在宫中还是多加小心。”李源钧引身作揖拜别,翻身上马,朝南去了。

姜芸所乘的马车也缓缓动了,她放下了帘儿,展开哥哥写给自己的信,上讲述了三十年多年前的一桩旧事,原是少年李耿在建康游历,结识了他们的姑姑姜琰,二人私定终身,可后来姜琰被姜安送入北定做章帝之后……

姜芸看罢,平静地将手中的信撕了个粉碎,一片片扔出窗外,春风席卷着旧事与秘密,零零散散地撒入人间,碎纸化作纸钱,送章帝、姜琰、李耿还有李夫人最后一程。

手中的碎信扔完了,太子高悠从后追骑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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