孑然一身(2 / 2)
去额头上的汗,揪心地看着,“你说你是不是傻。”
赵旦挤出笑,说:“芸芸,你知道吗?你和你哥哥很像……眼睛还是哪,乍一看像是扮了女装的姜垣……”
姜芸张了嘴想说什么,赵旦又说:“他现在很幸福,他幸福我就快乐,我没事儿,我真的没事儿,我走的路是我自己选的,赵旦孤身,一人快乐,全家快乐,我孑然一身而来,亦想了无牵挂地离去,一介残身,不耽误写史。”
姜芸听罢拍了拍他的手背,“你再说你孤身一人,我可就生气了,那你将我们都放在何处。”
“青灯夜长,人终究是孤独的,哪怕有伴侣,最终还是只能自己面对自己。”
姜芸知道他话的意思,可不像话题太过沉重,于是笑说:“许多人,还不知道如何面对自己呢!守初哥哥,中午你想吃什么?我记着你爱吃米,中午我给你炒几个菜好了,这一年我也跟言姑姑和林中学了几道,我做给你吃啊。”
“别,陈焘若知道,该在心里骂我了,走之前他就说,你肯定不听话要来照顾我,叮嘱了我好多遍不能让你累着。”
“我真的能做这些,他太小心了,每日只准我散步,啥都不让做,好啦,你别担心我,我扶你慢慢躺下吧,你这伤口得躺着。”
赵旦那样坐着也难受,于是便顺着姜芸的力气平躺了下来,复而又重新盯着头顶的青纱床帐,姜芸看出他有些疲惫,便以要去准备餐食为由出去了。
走至门口时,听到身后传来一句:“芸芸,我对不起习桑姑娘。”
姜芸回头,见赵旦已阖起了眼,呼吸平和,姜芸也没再说什么,迈过门槛走了出去。
坐在廊下的言春忙去扶捧着肚子出来的姜芸,见姜芸脸上平静忽明忽暗,言春问:“孩子又动了?”
姜芸微微皱眉,“是,像是感受到林中走了一样,一早上动个不停,特别是林中出门那会儿,这孩子动的像是要蹦出来了,我都有些受不了了,待会您帮我摸摸胎位如何,我有些担心。”
“孩子和父母的心是连着的,这么大了,能听到外面说话了。”眼春抚摸着姜芸的肚子说。
姜芸听到此想起了一些事儿,脸上露出甜蜜的笑,就是因为言春说孩子能听到外面的大人说话,高泠听了,日日晚上趴在姜芸身边跟孩子聊天,还念书给他听,孩子倒像是很受用似的,十分配合他。
想完回神后,难免失落,“姑姑,我想林中了。”
言春抚着她后背带她往屋里走,“这段时间你也正需要他,心里肯定不是滋味,不过熬过这段日子就好了,你们俩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若不是因为怀这个孩子,说什么我都要和他一起去,不知他现在走到哪里了,我担心他……但其实他用不着我担心,他那么厉害,什么都能处理好,是吧,姑姑。”
“你呀,别操心了,到屋儿里我给你瞧瞧。”
在高泠走后没几天,这座野山又迎来一位客人,他提着人参等大补之药,掂着鸡鸭火腿和新鲜时蔬。
这是一个黄昏,天灰扑扑雾蒙蒙的,言春在厨房准备餐食,正低头切着一块羊肉,天冷,肉冻得硬邦邦的,甚是不好切,就在这时听到院门被人推开了,抬头往窗外一看,见来人将背上的东西卸到了院里儿。
一个出神切菜刀从手指上斜着切了下去,言春低头看,虽然没有感觉到疼,可鲜红的血瞬间涌出,顺着指缝往下流,言春忙去舀水冲血,抽出手绢包着按了上去。
伤口很深,血一时止不住,染透了素青手绢从细细的缝里渗了出来,言春这会儿才感觉到生硬的疼,没法子又拆了手绢蹲在水桶边儿用瓢舀水来冲洗。
“怎么能切到三处?”
言春没注意,不知何时刘慎已走了进来,他皱着眉弯腰掏出手帕,把言春的手包了起来,他手上的力道很大,结结实实地按在了正涌血的伤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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