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雪火(1 / 4)
毒性发作太快,刘慎刚刚反应过来跑出去看,晨起还欢蹦乱跳的福岁已变成了一具尸体,唇瓣发黑发紫,眼鼻口黑血直流。
“这毒性……真大。”他颤巍着声音对姜垣说,“这是李文君送来的补汤,看来她是下定决心要置高泠于死地?难不成,皇帝的虎符也是她偷的?”
刘慎也想去后殿看看究竟,可他不敢离开,此时正在等待黄将军的消息,有人受北定李将军之命偷拿皇帝虎符于今日夜调全城禁军,欲围困正阳殿逼杀皇帝交出皇位,拿出国玺。
而这一切早已被高泠察觉,他与刘慎将计就计引出奸细,今夜他们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城内的禁兵之上,着实是未注意到李文君的不对劲。
本觉今晚必胜无疑的刘慎,鬓角流下冷汗,一为福岁惨死,二为之前进门时,这碗汤药高泠已送到了嘴边。
“你走不开,我去后面瞧瞧。”洞察到一切都姜垣对刘慎说。
刘慎拽住他,“你自己怎么去,万一后面有人埋伏,别去,现在只能赌一把了,若是黄将军叛变,今夜你我怕是都要葬命于此。”
姜垣十分淡定地说:“黄将军是靠军功上来的,是陈焘一手提拔之人,不会轻易投敌。”
刘慎摇头回说:“虽说是如此,可若是有人威胁,难免做被迫之事……”
一时间两人都冷静的下来,几次经历过生死的刘慎腿脚有些发软,他仍在想若是被毒死的是高泠,那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见姜垣摸索着坐下,他也跟着坐到了姜垣对面。
刘慎捏了把汗,平视姜垣道:“退之,若今日便是死期,你可有什么心愿未了?”
姜垣迟疑了会儿,说:“尚未在母亲坟前磕头,尚未看到我妹妹幸福,尚未读守初写的史书……现在死太早了,有好多事未做,你呢?刘兄。”
“是啊,有好多事没做。”刘慎望着福岁的面庞渐渐变紫,终是将脸又扭到了一旁。
却说从后门跑出去的高泠尚不知福岁已经断气,他猛推开正阳宫后殿的门,怒气在看到李文君时达到了顶点。
李文君独自危坐着,见到高泠时,鲜艳的红唇努了努,皱眉道:“你怎么来了?”
高泠原还有些不信是李文君下的毒,可此刻,他的目光随着李文君的目光移到案几上的碗盏上,他见她欲将其端起,一震心惊,冲过去将其掀翻在地,浑黄的汤药泼洒了一地。
高泠朝她吼去,“我怎么来了?我是不是该躺着被人抬进来!你学的医术就是为了制毒药的?解药呢?快给我解药?”
这是李文君第一次见高泠发火儿,她笑,“原来你发火儿是这样的,为什么你发火也这么好看?”又瞟了一眼泼到地上的毒药,起身抬头盯着高泠怒意腾腾的双目,道,“我没有配出解药,这毒,喝下去人必死无疑,只要到了胃里,胃很快就会被烧烂,接着五脏六腑一个个都会腐烂掉,很快,一眨眼的功夫,疼,但不会太久,我再去熬两碗。”
李文君说罢起身,高泠听得心惊肉跳,他拽住李文君的胳膊,觉得她今日异常恐怖,“你疯了?”
霎时,李文君甩手朝高泠脸上扇去,响亮的一记耳光,猝不及防未给高泠躲的机会,她仰脸,死盯着他的眼睛,说:“是,我是疯了!你我,都得去陪我们的孩子,他那么小,你怎么忍心?你告诉我!你怎么忍心?”
高泠恍然明白了一切,“你……都,知道了?”
李文君瞬间泪流满面,“皇后小产那日,我听到了,你和言姑姑的话,我全听到了。”她说着声撕竭底起来,“那日!你喂我喝的安胎药,原来是滑胎的啊!”她大笑,“我一直以为是我的原因,原来是你,我还傻着一直盼着,盼着我们还会有孩子,盼着我们像新婚时那么幸福。”
高泠言语中的怒气彻底没了,“你听我说。”
“你想把我赶走和姜芸厮守,你那么爱她,为什么要给我爱你的机会,你刚开始对我那么好,只是为了抚慰你失去她的痛!”李文君戳着他的心口说,“是不是?从头到尾,你都没有爱过我。”继而又狠狠地锤向高泠的胸口,高泠锁着她的手腕,最后只能紧紧地抱住她要她冷静,“对不起,文君,但我想让你幸福,你信我,日后我一定给你找个好人家,别再做傻事。”
李文君哭着挣扎着锤他,“我要你还我孩子!”
高泠大声说:“你知不知道,那毒药我让福岁喝了,你知不知道,福岁是言姑姑失散了八年的儿子,文君啊,别再闹了,我求你了,你乖乖在这儿,朕现在有十分要紧的事儿做,待会儿我们去向言姑姑请罪。”
李文君听到这话,忽然冷静了下来,目光空洞呆滞,她的医术是由言春指点学习的,本是治病救人用的,到头来她却拿医术杀了言春的儿子。
高泠见李文君镇静了下来,他紧问她:“福岁,真的没救了?”
李文君瘫坐着点点头,她自听到丈夫亲手打掉了他们的孩子后便魔怔了,可悲的是,近一个月来,丈夫的心全在别的女人身上,一日又一日,没有人知道她是如何熬过来的,若从一开始有人察觉,她也不至于走到这一步。
福岁的死去将梦魇中的李文君惊醒,她恢复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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