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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妙事(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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荡起来,只觉姜芸身上柔滑的灯影子匝向自己,麻酥酥的有些上瘾。

“这个感觉……”他说。

姜芸把从鬓角垂下的头发别到耳后,抬头间问:“你说什么?”

他移了移微微发湿的手心,这会儿子才想起来这里是华阳殿,因浑身绵麻的没力气,只是懒懒地把目光移开,掀开衾被,翻身自顾躺下了。

他那剪不断的目光是移开了,可实打实落在姜芸心头上的那点如何都抽不出,像碎冰流在春水里,带着暮冬与初春的气息,是疼涩达到顶点即将滑落却仍在顶点时,哭而不能哭,喜而不能喜。

姜芸心想:怎么到了此刻,他还在犹豫如何对我?

姜芸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她见他无意理会自己,且呼吸平稳像是要睡着了,便不再言语低头继续了手里的动作去铺衾被,同时也拿定了注意,今夜她就是要睡在地上,就算是他唤她到榻上睡,她也不去。

高泠似乎听到了她心声般,紧接着说:“睡到榻上来吧,地上太硬,明日要背疼了。”

姜芸一愣,哪里顾得方才自己的肠子到底转了多少个弯,吹熄了灯,钻了进去,却是背对着他躺了下来,她把衾被往自己那边拽,可衾被扯撑了起来,两人中间的隔了个不小的空隙,她尴尬地往身后松了点被子。

“姜芸。”

“嗯?”

“去荆州,怕吗?”

“怕,怕再也见不到你。”

高泠故意不接那话头,又问:“他父亲可有为难你。”

“没有,就是,我父亲他……对不起啊,他是我父亲。”

“不是你的错,睡吧。”

“我母亲在哪啊,你一定知道我母亲在哪。”

“在东郊的一座山里。”

“等你有时间了,带我去见母亲吧,我想她了。”

“好。”

姜芸听完背对着他,泪珠子流在枕上,她轻吸了吸鼻子。

“姜芸。”

“嗯?”

“无事,睡吧。”

姜芸闭上眼睛,四肢得到了妥帖的安放,困意袭来,可背后玉山,切切实实地躺在那。

姜芸不敢深吸气令自己冷静,只能咬唇硬睡,可长吻时的感觉涌了上来,如何都睡不着了,翻过了身。

(这是一个拥抱而已!)

“陈焘……”隔着干滑的锦缎,指尖顺着他的脊梁骨轻轻滑到尾部,清醒着的高泠此刻腾然昏醉了,不待姜芸再动,他已经翻过身子将她给紧揽了住,姜芸的脸也被挤到他的颈窝里。

高泠来回换着姿势想再抱紧些,实际他已将她全然包裹在了怀里,她热热的鼻息,被泪水浸湿的小脸还有她的每一寸肌肤都已黏在了他身上,但高泠总觉不够,远远不够。

而在他怀里的姜芸能感受到,他抱得那么急,那么紧,那么久,急到迫不可耐,紧到姜芸无法喘息,久到能抚慰三年苦等。

顾不得说话,他以清瘦有力的手指微微撑开,拖住她的后脑勺,蜷弯身体,低头寻她,衔起她的唇,一点点,从唇到齿………………

冬天梅林之景:

大雪纷纷扬扬,梅枝裹上玉装。

天地白白茫茫,溪径冰碎流淌。

绕过玉枝,拨动琴弦。

(删完了,没了!)

……

她听到了他的声音,他说:“完美的圣洁只能属于死亡。”

姜芸摇头,气声濡行,“我不信。”

她捧起清白薄雪,擩到他的眼前,他道:“清白的内核是脏污。”

“我要……”

他会意。

她哭,“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盛日滑落于山后,白雪落成了黑雪。

她惊呼,“真奇怪,雪天有烈日也就罢了,雪夜居然星光灿烂。”

他指着北极星辰,奔到孤峰之顶,耸临迥汉,三载积雪,一泄之间,滚落山巅,掠过昆石,遽然掉入红毯。

憩息于梅林高台,他们卧而相视。

溪流干涸,万物凋落,雪梅铺满双鹤枯尸以葬,寒风瑟瑟吹拂,掀飞了几片梅瓣,露了猩红似血鹤冠。

“为何生了白发?”

“日日夜夜,思念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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