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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渐远(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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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裹着她醒来时,被外头射进来的阳光刺疼了眼,闭上眼好久才缓过来。

他们躺在昨夜姜芸为自己铺的地铺里,身底下的地很硬,硌疼了他的腰,可臂弯里软绵香甜的一团,温温得与他肌体完美贴合着,他垂眼看那人儿被衾被严严实实地蒙着,抬手将被子半掀开,露出她的半颗脑袋,如此半日,居然没被压得酸麻,他甚是意外。因与怀中人双股交叠而不敢动一下,到天蒙蒙亮时二人才睡,着实是怕扰醒了她。

女人软软的发丝散在他怀里,香香的,属于她的香味儿令男人心神安稳。

冰鉴已不再丝丝往外冒冷气,化的冰水儿烫煮着一夜的癫狂,他忍不住去想冬日的梅林,不自觉已生了梅枝。想起他们的一次,姜芸也是如此躺在他的怀里,那时他还不敢碰她,那时她稚嫩的能掐出雪水儿来。

昨夜,他记得清楚。

与李文君在一起时的感觉不一样,和同姜芸初次以及上次的感觉也不一样,完全不一样。

他终于不再日日夜夜用力令她生恨,终于不用殚精力竭的将她推到别人的未来里,他啖尝了被她爱的甜蜜,再也不舍得戒掉。他知过往他以要她余生安稳的名义,对她犯下了种种大罪,他不能求她宽恕,只望能给他余生的时间来弥补。

终是没有抵御住,他不愿她再独睡,他想他们一起来感受这个时刻。

将软香软香的人儿搂在怀里抱紧了些,动了动身体重新夹绕过她的双腿,吻落在她的额角,他想要恰如其分地表达自己的爱意,想开口说我也爱你。

这时姜芸被他弄醒了,他忙抬手为她遮透窗棂散进来的晨光,姜芸睁开眼的瞬间,柔光乍泄,岁月明朗。

可他刚想回视以温软,眼见着姜芸扬起一半的唇角很快又掉了下来。

她动了动酸疼的身子,又把头埋进了他的胸脯里,抵在那可怖的疤痕上,嚅嗫道:“就这样,再睡一会儿”

她隐去的笑意将高泠踹回了现实,纯粹的东西不属于这个错杂的世界,明明睡醒了,却开始做起了噩梦,他和她有同样的感觉,背负着过去的沉重,不敢快乐,不敢幸福。

高泠在衾被下寻到她细软的左腕,捏在手里,轻轻揉揉地按压着那道鹤爪划出的粗痕,柔声问:“还疼吗?”

半睡着的姜芸迷迷糊糊回说:“有点儿。”

高泠嘴角露出苦涩,揉了揉她的头发,道:“地上太硬,我抱你到榻上睡。”

他团了团衾被把姜芸裹住,横抱起要把姜芸放倒在龙榻上时,姜芸从被中探出头,伸出胳膊揽住他的脖子,“你和她在一起时,也是如此?”

几乎是同时,高泠手胳膊一软,似是要丢盔卸甲落荒而逃,姜芸不明所以地被他丢到床上,摸到身底皱巴干腻,坐起来寻了中衣穿好,见高泠已穿了滚着黑边的冕服,手里正提着赤舄,她对他说:“你要不要先洗洗,昨夜出了那么多汗,还有……还是先洗洗吧,舒服些。”

高泠理了理袖子,稳声道:“姜芸,你不能伤害文君。”

她一征,清眸里闪过幽怨,皱眉说:“我就只是问问,我在意的男人爱别的女人,我连问问都是错了?在你心里,我就是那个会任性嫉妒去害你爱的人的女人?切莫说她此时不在这儿,若是在,我姜芸也不会做那些妒妇之事……你不担心……我被她伤害吗?”

“她不会欺负你。”

“你真是了解你的妻子……”

她有意加重了“妻子”二字,说罢从榻上下来去倒水喝。

茶水注入杯中的清脆声于二人之间荡开,她背对着高泠,静静地小口酌茶,凉透的茶水入喉,激灵醒她全身。

“你放心,等她来,我会与她好好相处,不会让你左右为难……”姜芸深吸了口气来平息心中的隐疼,看了看窗外,外头微微摇动的树枝,上面的叶子已经开始泛黄,阳光照上去耀眼灼目,像是已近日中,“我不是吹灭你的清风。”

高泠很快离开了这间屋子,什么都没交代,姜芸也有些来气。

这种只剩下她一人的寂寥,让她觉得高泠对自己的爱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热烈,她将自己的放不下代入陈焘,以为他也与自己一样放不下年少时那段纯粹美好的爱恋。

可这下,忽觉高泠早已再度踏过数次春秋四季,只有她一人留在那年隆冬满身旧雪。

正想着,高泠又走了回来,他在她身边坐下,倒了杯凉茶来喝,阳光跳到他睫毛上,他看着她一改之前的语气,两颊有些微红,说:“再睡会吧,或是用了膳再睡会儿,朕得去处理政务,晚一些再回来陪你,想吃什么跟言姑姑说,嗯,朕走了。”

姜芸被他这突然的转变弄的一愣一愣的,故意道:“陛下是出去一趟换了颗心回来吗?”

“你生气了?”

“怎敢生您的气。”

“我拿,文君当妹妹的。”

姜芸本就要熄灭的火儿又被他的话拱了起来,“那你妹妹你娶吗?你拿我当妹妹吗?她是你妻子,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你若拿她当妹妹,对她并非男女之爱,便不要把她捆在你身旁,白白耽误了人家好姑娘。”

他垂下眼皮,“若论起来,她确实是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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