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跻(中)(2)(1 / 2)
“话未免说的太早了。”
当见到范八手中的诛邪铜钱鞭时,拜光堪堪压下心头滔天的恨意与杂糅于其中的恐惧,咬紧了自己的后槽牙,周身颤抖道:“你们中原的道士,说的最好听,下起手来又最狠,你欠我的,我要你今天就还清!”
不等范八回应,拜光便伸出手指,飞速拈起长明灯中尚未冷却的尸油,化作点滴洒向面前的地面之上,又咬破指尖,将中指的精血滴入长明灯正中央处。
随着长明灯的复燃,刚刚坠进尸油的地面在此刻也化作同尸油无二的焦黑,紧随其后便是拜光口吟法歌,而早已因水气流逝而板结的土壤,突然呈块状破裂,似乎有生命在此苏醒破土而出。
下一秒,一条纹理清晰的血色长虫便从土壤裂痕中骤然窜出,翻腾扭动如长蛇一般,裂开作五瓣的口器也在重见天日之时,绽出的满嘴的獠牙。
“你也就只会这些腌臜东西!”范八忙舞动紧握的铜钱鞭,顶端的利勾随着铜钱的排列转换瞬间变幻了方向,攻向了长虫的七寸之处。
这长形命物的七寸皆是命门,饶是搅人心智唤其欲念的三尸虫,也没有例外。且本是初显尸气之体所生,那彭跻躲闪不及,只一味凭本能攻击活物,哪里有躲避危险的灵智,仅是范八手腕微动,便被轻而易举地攻陷进了攸关的命门之处。
“学了点歪门邪术就敢来报仇,看来你这几年也不怎么样啊。”范八掐指作诀,只消几句法歌,一道青色罡气便从中指处流跃释出,直顺诛邪铜钱鞭而去,罡气流窜所过之处,还夹杂着嘶嘶拉拉作鸣的电光雷流。
一阵劈啪之声刹那间响彻其间,罡气所携的电流似乎找到了落脚点,几股细微的闪电骤然聚合而成,拧作一道肘臂粗细的电刃,直顺那彭跻的七寸旋拧而进。
电流集中而去,瞬时间爆炸开来,伴随着焦臭的尘烟与震耳欲聋的爆裂之音,袭人的热浪也霎时卷袭裹挟住周围的空气,饶是躲在树后随着九叔出生入死的秋生,也忍不住因这闻之欲呕的腥臭掩住了口鼻。
刚刚被拜光从尸身中唤醒的彭跻也被罡气所引来的电流所焚,坠作火球,四散在空中一闪而灭。范八手臂一敛,那条铜钱鞭便如长蛇回笼一般,节节盘绕至腕臂之上。
拜光似乎也不曾想自己苦苦修炼的邪术,将被范八四两拨千斤般破解,登时一股恼怒涌上面皮,毅然咬破了自己的中指,又点在自己的眉心与心口处。
精血落坠,滴入不知由何物拧成的灯芯中,一股浑浊如污泥的烟火瞬间席卷笼罩了拜光身前的法坛。不多时,一只长有无数肢足的长虫,便从长明灯中燃起的浊烟中伸展而出。
形似蚰蜒,却又遍布獠牙,肢足刨动,卷刮起一阵强烈的血腥之气,头顶的触须也聚拢成形,其上不知是何物,状如皮球,每当那长虫前行一步,触须便随之晃动一番。
浓烟散去,巨虫重新显出原型。待范八定睛看清那巨虫的头顶时,饶是见过千番风浪,也是不住的恶寒与凉意。
只见那巨虫的触角之上,皆是一颗一颗的人头,或安详闭眼,或面目狰狞,虽是死状不同,却都是那孽畜不知从何处收集而来。
“这东西可是我的命宝,你不是很喜欢废人命蛊吗?那我就用命蛊杀了你!”拜光已然双目猩红,身后随着巨虫蚰蜒凝结而出的各色蛊虫也如雾般澎湃而出,直织作密不透风的墨网,铺天盖地向范八涌去。
“小心!”
一罩黄袍不知从何处飞来,如一张方巾般抵在范八身前,那些不顾死活汹涌袭来的细碎蛊虫,也被印有符文的法袍尽数卷进中心,随即三味火被引出,将裹挟在符文中心的蛊虫焚作飞灰。
“师父!”秋生从背后抽出长剑,飞速奔至刚刚赶来的九叔身后,心有余悸道:“你怎么才来救我们!”
“是啊是啊,那些虫子好恶心啊……”文才讪讪缩头,不住地道:“又臭又恶心,还会吃人!”
九叔伸手,制止住了几欲滔滔不绝的二人,随即从怀中掏出几张符纸,并肩站到范八身旁,神色凛重道:“这人不仅有阴腐之气,还没有活人该有的生气,想是以命作赌注才炼出了这种庞然大物。”
“这种妖人最是谨慎,别等他出手,还是先攻。”范八拈出缚尸索,率先攻向了数以万计蛊虫之后的蚰蜒,蛊虫如雾般的屏障顿时被缚尸索上的红线切割成眼花缭乱的方阵,攻向蚰蜒的通道,也被豁开在了众人的前方。
秋生顿时心领神会,将背在身后的长剑在九叔洒出的朱砂上略略开了光,随即蹿上前去,剑刃横飞,麻利地拦下了意图重新聚拢的蛊虫群。
朱砂本是天下至阳之物,外加秋生卓然超群的剑术将朱砂的威力挥洒的淋漓尽致,那些蛊虫也展现出了几分惧意,原本密不透风的屏障,竟被秋生手中的长剑硬是捅开了几处破溃。
有了秋生在一旁吸引那些蛊虫的火力,范八此刻也如鱼得水,手印几转,便结出了一枚如圆桌般大小的阴阳八卦印,直推开虫群,向身处蛊母之位的蚰蜒万夫以莫开之势而去。
不曾想,那蚰蜒身形未动,周遭却泛出了与拜光无二的护体符文,符文与阴阳八卦图碰于一处,便是一阵暴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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