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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跻(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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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生与文才登时怔在了原地,不解崔发财口中吟唱的诗句意为何指。

却见范八伸出手,将一只硕大莹润的石榴从待客的果盘中取出。那石榴本就是为了招待贵宾百里加急运来,不仅入手生凉,且榴粒殷红,籽核处似有鲜血沁出,明眼人一扫便知此乃天地精华滋生而出的果葩。

“秋生文才,你们两个按住他。无论他怎么动,都不可以放开他。”范八赤手剥开手中的石榴,将石榴籽从中一一拈出,并不用任何金器刀具。

安石榴性于五行中木属,且三尸虫生性最为敏感,若碰上属性于金的器具,功效便会大打折扣,更何况有人在背后用道法故意为之。饶是范八,也只能顺藤摸瓜,深知不可强来。

“好嘞!”秋生伸出满是筋肉的手臂,狠狠勒过西装男人的脖颈,顺势又是横过一脚,将他撂倒在地,随即将身体的重心尽数压在他的核心处,迫使他仰头张口,动弹不得。

“你坚持一下,我们都是为了救你啊。”文才忙不迭地从腰间斜挎的囊中掏出一把钢尺,顾不得那人嘴角横流的口涎,又稳又准地将其卡在西装男人大张的口中。

周遭人早就看傻了眼,见这几人身手不凡,便开始了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之声逐渐于寂寥的大厅中回荡蔓延。

三尸虫本就被不明的手段激活,如今又意识到了身处险境,骤然间激狂暴起,操纵着男人张开的口齿,又快又狠地向着秋生抵在下巴处的手掌咬了下去。

“这个混账,还敢咬我!”秋生惊的一缩手,却见范八飞速将剥好的石榴籽一股脑塞进男人的口中,随着口齿间不明的咀嚼吞咽,鲜红剔透的汁水混杂着唾液,直直滑进喉咙中。

不宵半个时辰,原本翻白眼睛毫无意识性情暴戾的西装男人,喉咙突然一阵翻涌,随即便仰身在地大声作呕,吐在地上的呕吐物中,皆是一团一团蠕动鲜活的血色肉虫。

上尸名彭琚,好宝物;中尸名彭瓒,好无味;下尸名彭跻,好□□。此人失了心智,只知一味凭本能去攻击他人,只能说明背后操纵之人的术法还未彻底成熟,只能唤起没有自我意识,贪婪好杀的血姑。

恢复了清明的西装男人登时翻身,抱拳恭敬道:“感谢小师傅的救命之恩,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三尸虫为人的贪欲化形而成,一晌贪欢流连酒色本就拜它所赐,更何况三尸酒呢。”范八将剩余的安石榴掷在男人的手中,意有所指道:“你贪欲太重,让某些妖人有了可乘之机,想活命,你需得辟谷二十一日。”

未等男人作答,范八便蹲下身子,燃起一枚火符,将地上的三尸虫化作了灰烬。随即拈起一抹黑灰,尽数洒在手中的罗盘上,又低声吟出几句晦涩难懂的咒语。

一道红光从罗盘的指针处闪出,迅速缩成细若青丝的丝线,丝线翻转游离数遍,最后悄然失了力气,落在了罗盘的西北角处。

“这个妖人,还敢效仿奇门遁甲,真以为自己身处开门就大吉大利了?”范八冷嗤一声,随即收起罗盘,转身从包里扯出随身携带的褂袍,杀伐之气骤然间又盈于身畔,长眉入鬓,却留三分情;薄唇未启,便是七分阴戾。

“你要去哪……要不要叫我师父?”秋生迈出一步,轻蹙眉头,半忧道:“你一个人去……是不是太危险了。”

“这一时半会,还没人能收得了我。”范八一歪头,挑眉道:“还想见见世面?”

砰!一盏长明灯在法案上突然碎裂。其中燃得滚烫的灯油尽数泼在法案上,不知为何物炼成,不仅焦黑如墨,更是黏稠得令人作呕,恶臭刹那间萦绕开来,刺的面前作法之人直捂着鼻子后退数步。

插在凝固灯蜡之上的灯芯跃动数秒,随即便化作灰烬,直坠尽已为焦油的灯油残骸之中。

“这个臭婆娘,还真是命大,连我的三尸巫术都能破开。”作法之人显然已经怒火中烧,连带着眉上的斑斓蝴蝶,也随着额上跳动的青筋皱作一团。

还未等他重作旗鼓更换术法与法坛之时,一道携了罡气的澄黄铜钱突然从层层掩埋的树叶中穿梭出来,直冲拜光眉心呼啸而去。

那铜钱经由开光,又夹了修道之人凛然的罡气,本是一夫当破的攻势。可却见拜光负手而立,连避身闪躲的姿势也不曾做出。

却见一阵红光盛放,拜光的胸前突然浮出了一副诡谲繁琐的梵文编织而成的纷杂经文。

那经文光芒四溢,将周遭的阴腐之气大集,化作萦满血腥之气的梵文法咒,轻而易举地将袭于眼前的罡气吞噬殆尽。

“竟然是护体心经,为了杀我,你废了好大一番功夫啊。”范八拨开眼前的树叶,步调沉稳,语调却抑扬顿挫,化作把把尖刀,直直切割向拜光的心头:“看来你是抛弃了那个废物爹,去了昆域雪山。”

“你住嘴!”拜光握成拳的手已经沁出点点鲜血,他直盯向闲庭信步的范八,眼仁猩红,似有滔天的仇恨:“要不是你……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被家族抛弃……都是你!”

面对拜光狰狞至极的面孔,范八却不以为意,被风扬起的衣袂袍摆,连同山上的葳蕤草木,都蓄势待发了一股秘而不宣的冷意,下一秒便石破天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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