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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萨瘾挺重(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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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若是那位郝青……其实还真挺相宜的。

楼小禾开始感到深深的懊悔,同时又有点气谢必安:当时若不是他在边上多嘴,自己又怎么会多余管这么桩堵心的闲事呢?

谢必安听了楼小禾的话,正有点儿动容,莫名其妙对上她瞪过来的目光,怔愣间,竟没有第一时间瞪回去,而是突兀地回想起当初在一壶天,她请出来的那面鬼子母揭钵的灰旗……

当时他便想,此人心性坚毅超绝,绝不似表面上看起来那般人畜无害,若非铁了心做菩萨,邪魔魁首什么的,也不是做不得。

眼下,弱水、结界、天机镜……桩桩件件,更是让他这个念头愈发明确了起来。

范无救问过谢必安,凭什么信她?

是啊,连范无救都知道,他一向多疑心,喜猜忌,是绝不会轻信于人的。

对楼小禾的猜疑忌惮,虽则总在某些时刻不见影踪,却从未彻底放下过。

三日之期将至,是魔是佛,天机镜既然照不出来,那便索性让他来拷问一番罢。

*

夜幕降临。

蛐蛐藏在结籽的草丛里,咕噜,咕噜地叫。

不远处的湖岸边,一个独臂男人正来来回回地踱步,他虽肢体不健全,身形却十分高大健壮,几度走到湖畔探出脚,可脚尖堪堪碰到水面,又像是被烫到般,猛可缩回去。

就这么探了缩,缩了探,踱来又踱去,右臂空荡荡的衣袖在晚风里飞扬。

半个时辰过去了。

这是位执意要轻生的主,奈何又似乎格外怕死。

“不去拉他一把?”谢必安又开始了。

楼小禾抬头,望望满天繁星,忽然问:“谢使者,黑水狱里……扛过去的人有几多?”

谢必安扯扯嘴角:“万里挑一吧。”他口吻轻巧,“你都能从弱水底下爬上来,区区黑水狱,想来是不放在眼里的。”

楼小禾的声音很轻,语气却坚定:“天大的侥幸,有一次便是撞大运了,我又岂敢贪图更多。”

见她似乎有所动摇,谢必安趁机攻心:“良言难劝该死鬼,慈悲不度自绝人。”他的声音回响在夜色里,比秋日的湖水还要冷,“你或许能救他于今夜,但他若一心求死,错过今夜也没什么要紧,左右这一汪秋水也枯不了,饶是枯了,放眼四海,大有江河湖井供他投身。最要紧的是,夜台的大门……从不落锁。”

楼小禾似乎将这话听进去了,站起身来,动作间卷起船板上的枯叶,仿佛蝴蝶扇动着翅膀,纷纷四散,飞往水面和岸边。

*

湖面探出来一只手,惨白浮肿的手指缠在男人的脚踝上,收拢,再收拢。

今夜星斗满天,江水之下,却一丝光亮也没有。

黑暗里,一人一鬼,沉沦,再沉沦。

岸上谢必安白衣飘飘,眼底闪过杀机。

“你道是怎么个事?他并没有要投河自尽,竟是特特来找我磕头的,哈哈,磕完头急急忙忙就走了,说要家去,赶紧给老娘做饭,哈哈哈。”

楼小禾注视着那道缓缓消失在夜色中的高壮身影,脸上焕发着本不该出现在一个女鬼脸上的阳间神采,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刚吸了人家精气。

谢必安:“……”

原来,这位独臂男的娘亲,正是傍晚时分被楼小禾从湖里捞上来那位大娘。

大娘被热心邻里在岸边发现后妥善送回家中,清醒过来时,抓着儿子的手,眼泛泪花,说她福大命大,今儿遇上了心软的水神,才捡回一条命,还非要拉着儿子一起去找水神,要给她跪下磕十个响头,郑重谢过她的大恩大德。

儿子嘴皮子都要说破了,才终于哄得大娘安心在家休养,让把事交给他,他一准给办得妥妥帖帖。

小伙一向孝顺,不敢耽搁,摸着黑脚不点地就来了。到了湖边,却忽然有些害怕起来:毕竟这湖里淹死过不少人,救娘亲的与其说是心软的水神,不如说是转性的水鬼……

他从小胆子便壮,天不怕地不怕,独独怕鬼,但娘亲的嘱咐他又不愿辜负,是以才有了那踱步探足反复试探的一幕,看在旁人眼里,自然误会。

“那恭喜你啊,救了个大孝子。”谢必安面无表情道。

楼小禾摆摆手:“那不是我把人给拽下去的嘛……而且上来时候我倒并没怎么出力气,你别看他是个独臂,凫水的本领却很漂亮,一看就是常年与水打交道的好手。”

谢必安呵呵一笑:“是么,那你怎么没趁机向他讨教讨教,回头到了黑水,有的是施展的空间。”

“……”

谢必安这见缝插针阴阳怪气的本事,委实令她服气。

但他说得也没什么错,都这个节骨眼了,自己还在这由衷赞美人家“凫水好手”什么的,确实挺缺心眼的。

但她就是高兴,忍也忍不住的那种高兴。

方才,独臂小伙一上岸,闷头就朝她下跪,咚咚咚地猛磕头。

她吓一大跳,慌忙去扶,碰到他胳膊的瞬间,一张稚嫩的小脸闯入视野:大眼睛亮晶晶,板着脸俨然个小老头,时不时吸溜一下嘴边的大鼻涕。

那个困在冥鸦瓮里的小娃娃,而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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