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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所不能(1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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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小禾装模作样往孤山别院走,但其实走了没几步,就鬼鬼祟祟折回了悬壶堂。

院子里有两个童子在捣药,屋里不断传来撕心裂肺的嚎叫声,他俩个似乎习以为常,动作不紧不慢,面上神闲气静,楼小禾见了,心下寻思:捣药这种她一只手就能搞定的事竟然还得两个人一起,而且看这效率……悬壶堂干活应该就不讲究什么效率,大可以光明正大摸鱼,若放在凤麟洲,这俩早就吃罚了,可见柳护法对手下人有多宽待,真真是个仁爱护下的好上司。

楼小禾一阵唏嘘,怀揣着对柳护法的满腔敬慕,蹑手蹑脚踱进院门,还没到跟前,余光猛地瞟到廊下的门冷不丁开了,她惊恐地望去,见不是彭狗,提到嗓子眼的心瞬间又落了回去。

出来的是个刀疤脸,方才她见过,跟在彭狗身后,像是心腹。

来得正好。

四目相对,楼小禾挺直腰杆,装腔作势地冲刀疤招了招手。

刀疤亲眼见了方才他家天君在楼小禾面前是什么样子,这会儿几乎毫不犹豫地就响应了楼小禾,跑到她跟前,恭恭敬敬问:“公子有何吩咐?”

“我问你,里头乱嚎的,是什么人?”

“是凌宵宫宫主,卓清泉。”

“在做什么,怎么叫得这么惨?”

“天君正对他用追灵术呢,此术……”他似乎在斟酌用词,“颇为考验承受者的心性和忍耐力,卓宫主养尊处优太久了,脆弱不堪,扰了公子清静,实在该死。”

“……”好一个脆弱不堪,那可是追灵术,仗着修为优势,强行闯入他人识海窥探记忆,受术者的痛苦程度,比剥皮抽筋更甚。

“是吗,追多久了?”

“早饭时候开始的……也没多久。”

“……”好一个也没多久,按说照彭狗的修为,这么长时间,就算堆在犄角旮旯里的八百辈子前的记忆也该追完了,除非……

“我听说,追灵术若使得好,只需轻轻一点眉心,无论想知道什么,都是弹指之间的事。”

刀疤扯出一个笑:“弹指之间夸张了,但以天君的本事,盏茶功夫不在话下。只不过,此番情况特殊,使的乃是双追之术,是以颇费功夫。”

“双追之术?”

“不错,天君想探的,是卓宫主用追灵术追出来的东西,若按常理,是绝无可行的,但既是天君,自无不可,只是时间问题,日落之前,当见分晓。”

*

从刀疤那儿探过口风,楼小禾心下已基本有了数:卓清泉果然把事办砸了,毕撼山没在他手里。但又没完全砸,他已对毕撼山使了追灵术。为什么要用追灵术?因为他们找到了毕撼山,却找不到神龙符。

这也验证了楼小禾之前的猜想——

在思索如何救出毕撼山时,她想到一个问题:如果是自己,在被抓去之前,会做什么?

第一件,她会用镇符印把神龙符封印在体内,一来让对方不能轻易得到神龙符,二来也算给自己留条后路——只要有人能够使出大道圆成神通纵横逍遥一线牵,自己就能和神龙符一起,逃出生天。

这第二件,便是将大道圆成神通纵横逍遥一线牵的秘法用纸笔记录下来。

说来,毕撼山堆砌词藻式的取名大法,很可能是针对天眼觑有意为之,因为如果给天眼觑一个宽泛含糊的关键词,抓出来的书册很可能与心中所想风马牛不及,比如她之前用“弱水”二字,就抓到过许多春宫图……

但若是像:降龙伏虎拘神遣将颠乾倒坤超凡入圣之符箓绝学,还有大道圆成神通纵横逍遥一线牵这样独一无二的毕式花名,绝对一抓一个准,当然前提是要把这一长串一字不差都给记下来,好在她记性很不赖。

等到太阳下山,便能使出天眼觑,得到秘法一线牵,又有柳含烟相助,无论毕撼山是在凌霄宫还是凤麟洲,都能把他老人家直接薅过来。

至于神龙符……到时肯定会被彭狗毁掉的吧。

其实,从头到尾,她都没得选。

现在她只能祈祷,毕撼山是从凌霄宫逃了出去,而没有落入凤麟洲手中:卓清泉能对他使追灵术,阮家人当然也绝不会手软,为了神龙符必将不择手段。

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等,等太阳下山。在那之前,只要彭狗没有发现她身上镇符印的秘密,一切就还有转机。

忍耐,还有等待,多年以来,这些楼小禾本该极擅长的事情,在她慌乱冲出空荡荡的山洞,居高远望彷徨四顾的那一刻开始,似乎倏然就变得艰难生疏起来,好比站在悬崖边上,有一只脚已然高高悬了出去,哪怕再细微的风吹草动,也能令她万劫不复。

楼小禾从前觉得,天眼觑只在夜里灵验,是桩很妙的事:当所有人都陷入昏昧,混沌中无声无息开出一只天眼,撕破暗夜,窥见乾坤,待到天光破云,安堵若常,如如不动。

可现在她才知晓:原来,所谓的“此符只可解长忧,不可救急难”是这个意思。

楼小禾怕,怕有人等不到太阳落山。

她怀着满腔心事,一路走到了学堂门口,午后的晴光映照着青山下的巍峨建筑,飞檐迭起,画栋雕梁,朗朗书声乘着秋风,飘向碧波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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