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里偷狗(2 / 3)
她不自然地干咳一声,将手抽出来,朝刘管家问道:“少爷的身子……怎么样了?”
“去年冬天那回偷偷溜出去后,便一病不起,成天恹恹的,不是咳嗽就是大喘,好在熬过了三九天这个大坎,最凶险的时候已过去了,老爷昨日从清翮山请来位神通广大的郝仙人,小少爷这病,可算是有救了……”
说到此处,刘管家紧锁的眉头稍稍舒展开来,是宽慰的神色。
楼小禾却眉宇不展:“小少爷他……今年多大?”
刘管家诧异看她,“前几日不才过了八岁生辰,你……人烧糊涂啦?”
八岁生辰……去年冬天……也就是说,她和彭侯刚到这冥鸦瓮时,正是关小栓离世的前一年冬。如此,便对上了。
刘管家这时看向彭侯道:“你怎么也不心疼你家婆娘?病着呢还瞎跑出来,老爷既准了你们几日假,便安心养着,春温可不是什么小毛病,伏了一冬的寒邪这会儿全发出来了,大意不得,须得仔细将养,赶紧的,都回去,这里有我照料,放心便是……”
楼小禾终于在刘管家的喋喋不休中回过神来,第一反应是看彭侯,果见他神情淡淡的,眉间极轻微地蹙着。
她心里一动:这是不耐烦了。
彭侯似乎极不喜人絮叨,偏这刘管家是个话唠……
“哎好好好,我们这就回去了,这就回。”楼小禾满口应着,赶忙拉着彭侯出来了,健步如飞,哪里有半点病人的样子。
倒是彭侯……一张俊脸苍白,隐隐透着虚弱的病气。
“你是不是……”
——生病了?
她小心翼翼觑着彭侯面色,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眼前一闪,那位刘管家黝黑干瘦的脸又出现了。
“……”
这回看起来很高兴,整张脸笑出了花,只是一如既往的絮叨:“清翮山那位郝仙人果然不同凡响,这才来了不到三日,小少爷是既不咳也不喘了,胃口也好了许多,早上连喝了两碗浓粥,让人扶着勉强也能下地走动了,还总嚷着要去放纸鸢……”
楼小禾看一眼身旁彭侯的脸,眉头似乎又蹙紧了几分,不明显,但她就是看出来了。
楼小禾正犹豫着要不要打断对方,随便寻个由头拉着彭侯遁了,就听见刘管家说:“就是可惜了大黄,挺好一只狗,说炖就要炖了——”
“……”
她一度怀疑自己的耳朵。
“……什么?炖谁?!”
楼小禾大惊,猛然上前半步,唬得刘管家往后一缩:“炖大黄啊……”
“狗呢?在哪?”楼小禾拉住刘管家胳膊,急声问。
“后院呢,给它喂最后一顿,好上路……”
不等刘管家说完,楼小禾急急忙忙扭头就往后院奔去,脚下太急踩上了路边碎石,彭侯抬手扶了一下,她匆忙站稳了,拍拍他的手背,飞快道:“我去看看,你别跟来,在这等我。”
楼小禾被这冥鸦瓮里错乱随意的时间折腾得心里没底,生怕一个眨眼大黄就被炖了,仓促说完这话,也没来得及看一眼彭侯,拔腿就往后院狂奔而去。
她跑过彭侯时,擦过他的衣角,带起一阵风,男人微微眯了一下眼,再睁开时,那道瘦小的身影已一溜烟拐过了月门,消失无踪。
刘管家猛然感觉周遭有些冷,飕飕的寒意直蹿天灵盖,他冷不丁缩了缩脖子,道:“所以说春捂秋冻呢,这倒春寒——”
对上大壮眼神的瞬间,那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让刘管家舌头发僵,猛然间噤了声。
*
娘亲说过,不是自己的东西,绝不可伸手。
虽说这则教诲楼小禾并没能全然遵守,可她从不曾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在别人家的后院里,鬼鬼祟祟偷狗。
楼小禾一手抱起狗,一手端起狗粮盆,那狗也不管她,就这么在她怀里,就着她的手,旁若无人地吃它的断头饭,浑然忘我。
“……”
这会儿倒是半点不知道怕她了。
楼小禾蹑手蹑脚地摸到墙根下,耐着性子让狗子多吃了几口,然后把盆撂了,大黄当即呲牙来瞪它,瞪了一半,哼哼唧唧地把头往胸口埋,整只狗在她怀里抖抖动。
“……”
她弯下腰,将瑟瑟发抖的狗子从墙根下的狗洞塞了出去。
楼小禾手足并用正要跟着往外爬,眼前霎时一黑……
那一刻,她感到十分不妙。
……
伸手不见五指里,她下意识唤了一声:“……彭侯?”
有人回应她:“我在。”
楼小禾提起的一颗心瞬间就放了下去,只觉得这个声音实在好听。
她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你身体……感觉如何?”
她本来是想说说大黄,可直觉告诉她:彭侯这会儿不高兴。
算了,先哄了再说。
斟酌再三,在“我看你白天时候脸色不太好”和“你身体感觉如何”中,谨慎地选择了后者。
黑暗里,片刻的寂静。
“……有点热。”他说。
“?”
“小禾。”他沉沉地唤她。
“嗯,怎么?”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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