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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道理可讲(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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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豆是看着楼小禾长大的,她知道,这孩子生着一副乖巧软糯的模样,其实打小主意就正,说话做事透着老成,小小年纪,却很懂照顾人,心思极细。

豆豆知她如此反常,自有缘故,但又实在拿不准她这唱的是哪一出,一时接不住戏,嘴张了好几张,到底没能吐出一个字来。

这时,窗外蓦地传来脚步声,还有零星人语,不近不远,不大不小,堪堪够屋里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后院最里间怎么也不派人把守着,万一叫那姓阮的跑了,天君怪罪下来,你脑袋可就不保了。”

“你懂什么,灵蛇索绑了的人,纵然有三头六臂,也决计挣不出去,何须多此一举叫人把守。”

这回轮到楼小禾:“……”

脚步声渐渐远了。

楼小禾没有料错,昨日一遭后,那沈护法绝不会善罢甘休,但又顾忌着彭侯,不敢轻易动她,是以少不了在她周遭安插耳目眼线,憋着劲抓把柄寻短处,巴不得她闯出祸事来,自寻死路再好不过。

她便想着将计就计,假意要救阮存信,这些暗中窥探之人没道理不煽风点火,她想听的话,自然也就套出来了。

但风煽得如此露骨,火点得这般昭然,却叫楼小禾猝不及防。

挺好,得来全不费工夫,她想。

*

楼小禾和豆豆鬼鬼祟祟摸到后院,一路上平静得出奇,连道鬼影子也不曾见。

彭侯住的屋子虽小,院落却相当敞阔,虽敞阔,却嫌冷清。

除了一株盘根错节遮天蔽日的龙爪槐,还有树下地缝里钻出来的零星狗尾巴草,再无旁的草木点缀。

整个院子最亮眼的,便是角落里那一口水井——红砂石围起的井栏,上头布满了井绳磨出的道道沟痕。

楼小禾二人轻手轻脚摸到最里头那间屋门外,正要附耳听动静,忽然一阵异响从门板里头传来,紧接着是断断续续的惨叫声——

楼小禾当即抬脚一踢房门,门开的瞬间,她整个人一愣:

也不晓得这彭侯什么路数,自己的院子,禁制不设一道便罢了,门也不落把锁,生怕没人惦记似的。

豆豆见状,心头一跳,下意识伸手想拦,拉了一下没拉住,眼看着楼小禾一个飞快,兔子般当先闪了进去。

“……”

从前怎么没发现呢,这小伙子是真虎,豆豆一边想,一边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唷,真是热闹,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赶着来要本少主的命?就你们这群下三滥的贱奴,也配?!”

楼小禾和豆豆双双僵在门边。

阮存信被灵蛇索五花大绑,浑身上下能动弹的,也就剩一张嘴。

他身旁的地面上,歪着一把大甩锤,铁锤连锤带柄,目测有楼小禾肩头那么高,要抡得趁手,少说得有彭侯那般高大的身量才行。

而旁边的房梁上,一条白绫倒吊着个身影,那人脸涨得紫红,口角隐隐有血迹。

楼小禾定睛看了好一会儿:疏眉细眼,正是顺子。

昨日在水杉林,她便隐隐忧心。

但想到顺子是个人精,不至于莽撞做傻事,她又不免怀了一丝侥幸。

人精还是那个人精,否则也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摸清阮存信的所在……只不晓得他那把大铁锤又是从何处摸来的。

莽撞也是真莽撞,竟就这么单枪匹马地闯了来,毕竟,阮存信再不成气候,高低也是个名门修士,纵使被灵蛇索所困,要杀一个犬奴出身的顺子,绝非难事。

楼小禾心下叹气:仇恨这东西,当真霸道,没道理可讲,能叫人彻底昏了头。

那白绫好似活的,这时沿着顺子的脚踝,缓缓爬向他的颈间。

楼小禾一惊,试探着上前半步,抬手道:“少主,您误会了,我们是来救您的。”

阮存信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哈哈狂笑起来:“救我?就凭你?好啊,我倒要看看,你要怎么救。”

阮存信面相透着股森森的阴气,两道利眉压着眼,眼窝深陷,连这般大笑时,面皮也纹丝不动,眼角一根纹都不见。

白绫缠住了顺子的脖颈,却并不勒紧,而是试探般,松松垮垮地围住。

“学宫里教过的,灵蛇索最忌三昧真火……少主您忘了?”楼小禾温声道。

阮存信向来不学无术,这冷不丁一问,把他问得一滞:“……教、教过吗?”

“嗯,小的那时正在窗外洒扫,凑巧听到过,少主您仔细回忆回忆,可有印象?”

阮存信横在地上,梗着脖子努力回想,半晌后,眼中一亮:“是了,我想起来了!”

说着,乜楼小禾一眼,撇嘴道:“想不到啊,你这贱奴,还算有点用处。”

楼小禾笑笑:“不敢,因缘凑巧,可见是上天眷顾少主。”

豆豆在一旁看着,忽然觉得眼前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陌生得叫她心惊。

顺子狼狈地倒吊在旁,一双眼却精光烁烁地紧盯住楼小禾,动了动嘴想说什么,终究作罢。

阮存信闭目,酝酿良久,不见动静。

三昧真火乃凤麟洲的看家之学,内门弟子一旦行过冠礼,便都需勤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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