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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颗花生糖(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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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行前,芙蕖夫人给了她三样法宝。

前两样她都能理解,只这最后一样……

“这是红鸾丹,能让你爱上一个人,死心塌地,矢志不渝。”

阮烛消化了一下这话,迟疑着确认道:“不是说彭侯百毒不侵,这药……”

“没的便宜了那孽畜,此等宝贝,当然要留着自家吃。”

“……”

她试图理解对面女人的脑回路:要杀彭侯,便要先破其金身,要破其金身,便要让他爱上自己,此药却反其道而行,让自己爱上他……想来是留了一手。

谛听所谓的“死于真心一片,死于孽海情天”,不单指死于所爱之人,也包括对彭侯揣着一颗赤诚真心的人。

若前两样法宝有什么不测,她借助红鸾丹,种下对彭侯的情根,一样能手刃彭侯。

看上去倒也没什么毛病,但……

这计划存在一个致命的逻辑漏洞:一个人,是无法对另一个人,情根深种的同时,又痛下杀手的……又不是精分。

很显然,这是步死棋。

但阮烛瞧芙蕖夫人面有得色,不由怀疑:莫非她有什么绝处逢生的后手,能将死棋盘活?

想来一个人若缺德到了一定地步,出于某种弥补,定然不会缺心眼子,阮烛暗忖。

芙蕖夫人笑了笑,道:“此去我自是盼着你马到功成,可万一失手了,那魔头定不会与你善罢甘休,少不了百般折磨,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此时用上这宝贝,那摧残折磨你的,便不再是妖孽彭侯,而是你魂牵梦萦的心上人。你想啊,心上人是什么人?”

“……”

阮烛嘴动了动,没能说出话来。

“算了,你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懂个屁。”

“……”

芙蕖夫人不屑的目光中流露出怜悯:“所谓心上人,便是你愿为之生,为之死,哪怕豁出身家性命,也要用一整颗真心爱到底的人。心上人的刀,落在身上,只感到快活,并不觉痛苦,便是死在他手里,也甘之如饴的。”

“……”

阮烛直想翻白眼:这屁话听着,倒是挺新鲜。

她隐隐有种强烈的,不大妙的预感……

“到时若失手了,你服下它,凭那魔头怎么折磨虐杀你,你也只感到快活,不至于落得死不瞑目。”

阮烛:“……………………”

呵,倒真是留了一手,却不是为彭侯,而是为她阮烛,真是稀奇。

阮烛向来知道,这女人身上很有股子疯劲,但疯成这离谱德性,却非她所能料到的。

疯发够了,芙蕖夫人终于想起来干正事,递过来颗药丸:“吃了。”

“这是七绝丹,七日内不服解药,便会肠穿肚烂,七窍流血而死,除了我,无人能解。”芙蕖冷冷盯住她,“限你七日,取彭侯狗命,否则,届时毒发……那滋味,纵然铜皮铁骨,也遭不住。”

……

阮烛步出一片花园,穿过曲折的回廊,尽头处的粉墙间,开着一拱月门。

出得门来,脚下只余一条羊肠小道,两侧茫茫花海夹道。

她却分明看见,前方有两条路:一条是死路,另一条,还是死路。

*

彭侯的脚步声不疾不徐,踩在枯叶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秋天的叶子,原来不仅会变成黄色,还会变得枯脆,一踩一响,很好听,哪怕踩在上面的,是个杀人如麻的活阎罗,也不妨碍好听。

阮烛耳朵随着声响微动,目光怔然落在不远处的凌霄上,它傲立青云,但藤叶枯槁,了无生气。

头顶落下一只大掌,阮烛倏然回神,有人轻抚她的发顶,动作温柔,带着安抚。

眼前是一双蒲履,干净朴素,编织精良。

阮烛眼前倏地一花,高大的身影俯下来。

“这是什么。”

阮烛呆呆抬眼,男人的手很干净,指节处的血痕不见了,修长的手指间捏着一样物事,她定睛看去,心中一沉。

——那是根木簪,不知什么时候被男人拔了下来,从她的发间。

——那又不完全是根木簪,里头藏着芙蕖给她的法宝三号:红鸾丹。

服下此丹后,只要盯着人瞧上三个呼吸,便能死心塌地爱上对方。

世间情情爱爱,她虽不甚了了,但道理总是相通的。

就好比她喜欢吃肉,哪怕眼下吃不着,那便将肉请去梦里,供她一嚼。

反之,若有块肉,巴巴地等着你去吃它,且非你不可,而但凡吃上一口,日后便只能紧着这同一块肉来回啃,旁的山珍海味再与你无干,且偏不巧,你只吃素……试问,有谁能为了不辜负这块肉,便强逼着自己吃它么?

由此足可见这红鸾丹之荒唐不稽,发明此药之人多半有病,当然,芙蕖说的话,真真假假,过过耳就好。

她和阮存信母子同心,恨不得阮烛早日归西,这所谓的红鸾丹,八成是能叫人当场毙命的剧毒之药,却把些天花乱坠的胡言乱语来哄她。

然而,她虽晓得此药很可能要命,却依旧带上了,甚至带在随手可取的地方,多少存了点懦弱的心思:

若真个到了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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