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间一壶酒(一)(2 / 2)
坐回了原地。奇怪的是,得知了父母的死讯,此时她却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心里像有一口气,她不知道该去怨谁。
怨强出头的父亲?怨非要求死的母亲?怨昏庸无道的皇上?怨那个她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奸相?
许镜舟摸了摸自己还在跳动的心脏,她哭不出来,只能大口大口地喘气,像一条搁浅的鱼,剧烈地跳动着想挣扎出一线生机。
她终于明白了,她怨的是自己还活着。所有人都死了,为什么她想死都死不了。
那一年的雪仿佛永远也下不尽,许镜舟和一众女孩从梁溪到扬州时,雪还在下。
许镜舟突然很想骂一句脏话,可是不知道骂什么,于是作罢。
她回头看了一眼,天地间只有白茫茫的一片雪色,仿佛能将一切的肮脏和不堪悉数掩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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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驹过隙,许镜舟就在扬州城的这座花船上度过了五年光阴。
许镜舟刚来时,不吃不喝,想着就此死了算了。
当她再睁开眼睛时,鸨母却将她搂在了怀里,说:“我知晓你心中苦痛,你是个有傲气的,可你抬眼看看身边人,谁活的容易?世道如此,事事艰难,这份重压你又怎么承担,我又岂能去苛责一个小女子。你若想死,一了百了,你若想活,绝处逢生。人生不过几十载,未来如何,今未可知。”
许镜舟终于哭了出来,也不知道是哪一句猛然拨动了她的心弦。
也许她一直在等的就是有人告诉她:不怪你,你已经做的足够好了。
在这个身份低微的女人怀里,许镜舟感受到了和母亲同等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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