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2 / 2)
然这看在三人眼里便是她不愿退的意思,闵尚文心疼她。
“这事确非儿戏,关乎名声脸面。阿兄你也不想妹妹我被人诟病说三道四一辈子吧?”
这话直接腰斩了闵尚文打定主意私下找双亲婚退费家的心。
“所以,意意恳请阿爹阿娘还有阿兄莫要清算费檀。他家好歹是士族,此时闹大对双方都不好。对我更不好。”
纵有滔天怒火也被闵意安这句‘对我更不好’浇透了。
闵意安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
她要亲自清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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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闵意安皆没有出门,便是以往日日都要点卯踏足的铺子都十日不曾去了。不过账本日日都在看,让人从铺子里带来府中过目,没一日闲暇躲懒。
外面依旧风言风语,比起前几日停歇了些,闵家人都只道她是伤了心不敢出门见人,于是也愈加憎恨费家了。
闵家双亲以及闵尚文预备再过几日领她去外祖母家散心,回来心情好一些再提退婚的事情,从长计议,总之费家这门亲事定是要退。他家只有一个小女,虽是从商位卑,但是不能委屈。
闵意安将一切看在眼里没有点破,筹谋也随着时间推移一步步进行着。
今辰时刚过一会儿便下起了细雨,春雨绵绵软软打在人面颊上冻得人打摆子。
秀秀进屋前弹了弹身上的水珠,手指冻得通红。
闵意安放下手里的狼毫问道:“人接到了?”
“接出来了,按照四姑娘的意思,安置在刚赁的屋子里。”
秀秀欲言又止。
闵意安直言,“她知道是我找她?”
“姑娘聪慧,她原话就是在这样说的。”
闵意安一点都不奇怪。如今星都城风言风语,风月场所之人,这点警觉肯定是要有的。
“今日就见她。”
“好,晚点奴婢去安排马车接她过来。”
“我过去见她。”
“还是让奴婢将她带来见四姑娘吧。”风月场人,哪值得她亲自跑一趟。
闵意安看出她的心思,“秀秀你错了,她是风月女子,也是女子。”
秀秀不是很明白,也没听出她话中之意。但四姑娘怎么做,自己便助她。
马车出了闵府的后门,一路向城西驶去,在穿过琵琶巷的时停了。
“四姑娘坐稳了,前面有官车过来,我们倒回去让路。”隔着厚厚的夹棉帘子,秀秀对里面的人道。
“好”清清脆脆的声音传传出马车外。
车内,闵意安特意收了书籍,想等过了这段路再看。
秀秀架着马车正准备换头,对面那头年轻的车夫遥遥喊道:“我家公子说姑娘那边路窄,地湿不平不好走,倒回去费时还费力,且不安全。我家公子靠边,允让你家姑娘先行。”说着将马车靠边赶了一些,等对面马车先行过来。
此巷前宽后窄,形似琵琶,故名琵琶巷。
闵意安的马车往前行确实更方便双方,只是要对方等等,等她的马车过了对方才能行,不然行至中间便发生两车对面堵住的尴尬境地。
那方是官车,理应她让行,这是规矩。
只是那边车夫早已经跳下车牵着马靠边,秀秀来不及请示自家主子。
车内闵意安听到,思量了一小会儿,便对帘子外的秀秀道:“过。”并嘱咐秀秀道谢。
在双方马车相接的时候,秀秀对着马车抱拳,“我家姑娘说谢谢大人善意,冒昧了。”
那方紧闭的官车内探出一只手将帘子掀开一道罅隙。
“不客气。”
秀秀点头,加快速度前行好给对方腾出路来。
两车擦肩而过时这边车帘应声而落,隔绝了外面的冷气。
临时赁的那个房子在一处清幽偏僻的地方,闵意安穿过一片桐花树,来到小楼前。
秀秀推门,闵意安一眼便看到那个女子坐在窗边。
天光昏暗,屋内暗沉,但仍看得出窗边之人面色苍白,鸦发乌黑如炭。
见来人,那女子站起身来行了一礼,弱质芊芊,但仪态极好。
“妾,阚姓,贱名妙”她盈盈福身,十分规矩孱弱,不到一句话便咳嗽起来。
“你不冷吗”闵意安面无表情开口问出第一句话。
立春已经良久,南风夹杂冷雨淅淅沥沥下了半月,春捂还不到脱冬衣的时候。那女子穿得单薄,弱不胜衣,想来已在窗口冷风中站立良久,脸色微微乌青。
便是这人了。
让自己处在风口浪尖,成为笑柄的人。
闵意安清楚,害得她成为星城笑柄的罪魁祸首怎么也算不到这个女人身上,顶多算个契机,不过她需要这要的契机,一个彻底引爆雷点的导火索。
她克制冷静得近乎反常,近妖,在场任是一个人都猜不透她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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