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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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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狂风大作,树木随风压倒,豆大的雨滴打在脸上生疼。顷刻,雨滴就变成雨幕,天间仿佛漏了个洞,暴雨如注无有阻挡。紫色雷电竞相追逐,伴随着哄哄的雷鸣声,天地似要劈开裂缝。

‘吭哧吭哧’,喘息声荡在耳边。

刺痛侵袭着被雨水打湿的每一寸皮肤,雨水顺着锁骨淌湿衣襟,衣摆哗啦哗啦往下落着雨线,被打湿的衣裳又冷又沉,阻碍着她求生的步伐。

奔袭良久亦没有找到避雨的地方。茫茫四顾,雨太大,已经分不清方向。

前方泥泞小路被冲击下来的落石封死,路断了。

狂风雷雨中女子听见泥石滚动的骇人声,她惊恐抬头,山坡于狂风暴雨中解体,泥土混合着巨石从山上滑落迎面砸来。

疼痛、喘息,身体仿佛被拆解成无数的碎片却不得解脱。千斤巨石压在身上,泥沙掩埋她的身体,想要呼吸,微微张口便被污水泥浆灌进口鼻,连稀薄的空气也被剥夺。

风依旧肆虐,雷电暴雨未有停息,被冲刷的荒野犹如野兽,狼藉而可怕,吞噬着一切活物……

“四姑娘,四姑娘!”

有人狠狠推了她一把。闵意安从床上咻地睁开眼睛,汗珠滚滚落下。

抬头便对上秀秀那张粗糙黝黑的脸,回想方才的梦,闵意安楞楞半晌。

这时,小院子的门被敲响,有点急促。

秀秀抱着剑过去开门。

晨曦,闵家花厅

“意意的婚事是她祖父定的,你爹跟费家好得很,偏把我的女儿定给了他孙子!若是个争气的也就罢,千挑万选找了个那样不靠谱的!”

“费家迟迟没来谈婚事摆着是骑驴找马有意拖我女儿的年龄。这下好了,跑到青楼找了个清倌人。看人的眼光差成这般!我的意意哪里不好,要受他费家这口窝囊气!”

“夫人息怒,夫人息怒。”闵修仁连连安抚自家夫人将人扶了坐下。

其实这个话闵夫人说得不错。

闵意安的婚事是在十六岁时便定下,如今都十九了。虽说归戉国民风开放没有女子及笄便要出嫁的道理,然订亲三年没有动静,费家明显另有打算。

闵家主动退了这个婚,信誉可还在?商贾之家最重名声信誉。

费家是当官的,注重官誉,自不能提。这是都等着他们来做这个小人呢!

当初她家翁的好兄弟情谊便这么成全的,拿她女儿的终身大事来填。如今家翁都早登了仙,留下这么个摊子让他们拾掇!

闵尚文端来一杯水送到周婉儿手边,宽慰她,“阿娘莫生气,意意的婚事便交给我这个兄长处理,定然不会委屈了她。”费家欺人太甚!

“夫人别气坏了自个儿身子,那费家就当真是要笑话咱们了。”闵修仁拿出十二分的气力哄自家夫人,不过这回他拍到马腿上了。

“笑话?明日我便上他费家说道。他家门槛大,我们是平民,配不上他。他家当官自毁婚约。我去敲登闻鼓,请天子评理!”

她做得出来。

没有哪个母亲看着自己女儿受此奇耻大辱还能无动于衷。

闵家父子担心她去敲登闻鼓闹得人尽皆知。

闵意安起了个大早,还沉浸在噩梦中惊魂未定,如今又传来费檀逛花楼的风言,眼窝淤青尽是疲惫。

她昨夜看账本看得太晚,约莫丑时末刻才躺下,这会坐在花厅里像个睡不饱的鬼,面色骇人。

“意意,阿爹与你阿娘做主替你把这桩婚事退了如何?”闵修仁小心翼翼问着她,生怕语气沉了伤了小女的心。

周碗儿掐着手指亦等着她点头。

其实这婚退与不退于闵意安来说都没有差别。她与费檀既不熟知,也不倾慕,这桩姻缘不过当年两家祖父一锤定音。

今时隔数年,又闹出这一出,闵家虽是商贾出生,也断没有受这种气的道理。

不过要她饱受欺辱还乖乖退婚,断不可能。

“我不愿。”闵意安道。

她语出惊人,周婉儿顿时瞪大了眼,闵修仁怔楞望着自家小女,以为自己听错了话。一旁的闵尚文皱着眉头紧盯自家小妹。

“你说不退婚,难道真是看上费家那小子的美貌了?!”想到这个可能,周婉儿就觉得心火翻涌得厉害。

费家二郎不负其名,美名檀郎,便是星城来个男子比美,费二公子拔得头筹也是稳操胜券。

但是败絮其中。

谁承想这样一个天公作美的皮囊,内里却是个不学无术空有外表没有内里的。弱冠后花名在外,星城谁人提起他不是既惊叹又摇头。

今圣年轻,也曾从俗背里碎嘴叹过:‘费二郎是不是把气力都花在皮囊上去了,光长相貌不长才能,是个花架子!’

她周婉儿能生出这种肤浅的女儿?

闵意安道:“这婚事是祖父亲定的,自不能退,要退让祖父自己上来退。”

让过世的祖父上来退婚,这是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闵尚文冲她摇头示意她不可言状无礼。闵意安这才有所收敛。

“婚退之事阿爹阿娘阿兄你们莫管,我需得再斟酌一下。”她留了个话尾,没有把话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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