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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楚(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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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却没敢回话,找了药箱过来,打算替自家主人包扎。

像是觉察到什么,濯爻眉心微皱,提步要进寝殿。

卫医官身边的一个小童将她拦下:

“大人,公子此次毒发来势凶险,您进去也无济于事,还是不要让卫大人分心了。”

“你说什么?”濯爻拉住小童,厉声斥问,“几个时辰前她还好好的,如何就凶险了?你让开!”

“您别这样——”

小童百般抵挡,直到寝帐后传来粗粝的命令:

“给我往里塞!一定要让她吃下去!”

濯爻再也等不了,直接将小童撂倒在地。

掀开寝帐,瀛予倾城的容颜惨白一片,身子陷在榻中,单薄的中衣已被汗水浸透。

明明不久前还笑着和自己说话的人,此刻竟一动不动,虚弱万分,濯爻的眼眶瞬间红了。

脾气古怪的医官看了她一眼,难得有些无措:

“拖得太久,瀛予公子的气力消磨过多,毒素便压不住了…这药来不及熬制,若是能让她整个吃下,或许还顶几分用,只是现在,她根本无法…”

濯爻呆愣地站在原地。

——喂不进去药…

——只剩一口气…

她自认能够运筹帷幄,可这样的结局,她从未预料到。

——瀛予…

——那个明明也是女子,却被逼着从小以男相示人,经历了那么多苦楚,却依然包容着一切的瀛予…

——那个笑着拉起她的手的瀛予…

——要离开了?

“给我!”

“什么?” 医官反应不及。

濯爻上前一把夺过草药,径直放到了自己嘴里,发狠般地咀嚼起来。

医官倒吸一口气,终于明白过来:

“快!把那个喝了,一起喂!”

待口中药草与酒充分混合,濯爻轻轻扶起瀛予,掰开她的唇,将药液一点一点渡了过去。

“阿予…听我说,你一定要咽下去!” 她一边喂一边抚着女子的后背劝,“我知道,你早已厌倦这个世道,但是我求你,你想一想师父,想一想你的娘亲,还有…”

她哽咽了一声:

“还有离渊,泫示…还有我…你说我自私也罢,我就是要拿这些栓住你!阿予…你看我一眼,我们几个已经闯过了那么多难关,你不能就这么走了…”

她就这样不断说着,也不管怀里的人能不能听到,说到最后,她甚至错觉,自己是不是在和一具尸体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强硬的力道将她拉了起来,属于泫示的醇厚内力灌入体内。

“阿爻,你冷静一点!再这么下去,小公子还没死,你先去那边等着她了!”

“什…么…”

泫示叹了口气:

“阿予没事了,你好好看看…”

濯爻终于回过神来。

榻上,瀛予虽然气息微弱,但脸上起码有了几分血色。

她极轻地喃喃着:

“爻儿…阿渊…对不起…”

濯爻腿一软,带着泪笑了。

但很快,瀛予嘴里的名字让她怒从中来。

怕扰着病人,她几步出了寝殿,低声吼道:

“陵光!孟章!”

“在!”

“你们两个用最快的速度出城,看看姜离渊那死小子究竟到哪了!告诉他!半个时辰内没出现,我剜了他的眼睛!”

“这…”两人面面相觑。

刚要劝说几句,栎阳宫正门被大力推开。

“阿予!!!”

身着甲胄的质子团左庶长风尘仆仆的闯进来,英俊的脸上挂着伤痕,满是绝望之色。

他甚至没有余力注意殿外站着的人,一边念着那个时刻放在心上的名字,一边踉跄着扑倒在榻边:

“阿予…我回来了…”

该回来的,都会回来的。

陵光看向自己主人:

“您的伤…要不要…”

濯爻摆摆手,吩咐两人去准备膳食,自己过去偏殿,褪了脏污的外袍,随意撒了些药粉裹了几道。

包扎停当,想着离渊大约也冷静下来了,她才走到那人身后,抬腿踢了他一脚:

“可有受伤?没受伤的话起来坐着说话!哭哭啼啼地像什么样子,阿予还没死呢!”

他们两人的相处方式就是如此,旁人早已习惯。

而离渊虽然没回头应一声,却也听话地起了身,坐到榻上去。

他将那病弱之人的一缕额发拂开,呆看了许久,才开口道:

“果然还是,防不胜防,无论是进是退,都是错的,都会受伤…”

他的语气似是感叹,似是悲悯,又似自嘲。

濯爻自然明白,离渊心境澄澈,从不以恶意揣测他人,和她,和瀛予、泫示都不一样。

他未曾在母国受过委屈,来敌国做质子,也只是因为想要这样做而已。

过了这么多年,他好像终于体会到一点众生皆苦了。

“这次得罪的又是哪一位?也是难得啊公主殿下,没想到,您也会落得如此狼狈的模样…”

在座的几人都知道瀛予女儿家的身份,只当离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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