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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祭结束后,他们对尸体进行肢解,剥下皮肤,宰割血肉,举办食人宴,代表太阳神对信徒的飨赏。这个过程很容易感染西班牙人身上携带的病毒。
对于西班牙人来说,天花是老朋友,体内有相应的防御机制;阿兹特克人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8月,西班牙人长驱直入,摧毁了阿兹特克。
瘟疫对于阿兹特克灭国的影响要综合看待,瘟疫带来了军队的减员,更带来了宗教的瓦解。特诺奇提特兰付之一炬。后来,墨西哥人在废墟上建立了墨西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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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驶向白夜广场的车上,郑晓回忆着“瘟疫殖民”的故事,她觉得自己算是理解了祝立新的意思:一场瘟疫,和一场暗含政治、宗教、文化意义的瘟疫是不同的。需要格外当心事物造成的影响超过事物本质,超过之前尚可预防,超过之后难以善了。看来他也不赞成“善了”甬江的疫情。
但这份理解好像还不够,不够深入,不够完善,忽略了一些关键的信息。
他到底是想暗示什么呢?他是想说这场疫情是人为的?是政治的副产品?是战争的新形式?实话说,这样的猜测无人不有,市井坊间、互联网上都传得沸沸扬扬,她也这么怀疑,甚至怀疑祝立新就是帮凶之一……但是这些说法都没有证据,而且,倘若疫情真是生化武器投放的结果,那么这场战争的胜者又在哪里呢?
郑晓按着太阳穴,思索的当口,车拐了个弯,窗边倏地飘起闪烁耀目的霓虹。车开进市中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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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祝立新同她讲了一些他自己的故事,那些故事有些平淡如水,有些耸人听闻,不知道有多少可信度。
讲的时候,他把手心攥着的圣牌收回了包里,像是刻意的举动。
当时他们离开酒店,走向酒店后面的街坊。那里围满了重建工程,留下一块“飞地”。飞地两边栽着银杏树。现在正是银杏果成熟的季节,掉到地上的烂果子混合着泔脚狗粪,臭到人发昏。
很多小摊生意聚集着,烧烤摊、糖水铺、首饰店应有尽有。曾有政府人员来这边整顿,被群殴成残废,后来就没人管了。
正午的阳光洒在街上,人来人往,大家都盯着郑晓脸上的防护面罩看,那眼神好像在骂她胆小鬼。
“我在东海大学读书的时候,这里就是现在这样,一直没变过。”祝立新的语气有些怀念。
祝立新说,他一开始不是学生物的。刚入学的时候,他读的实验班,什么都学一点。他的父母都是搞生物研究的,父亲所在的单位甚至与生物战剂有关,他们希望他也学这个,但他不乐意,分流去了偏社会科学的方向,还辅修了文学。难得的叛逆之举后来救了他的命。
马上,“丧尸病”爆发了,发病的患者通过伤人、杀人、强/奸,将病毒以恐怖的方式传播开去,社会完全乱套。
大家仇恨病毒,连带着病患也一起恨。最开始把病毒带进中国大陆的人被咒为“毒王”,他留下的妻儿都被人杀害了。那是一段很混乱的时期,人们互相攻讦,揭发身边的“高危行为”,揭发没有被追踪到的“密接”、“次密接”。这些“犯人”的“罪名”是由卫生部门或防疫部队核定的,一旦成立,很难有申辩机会,不经法律程序,“犯人”直接被防疫部队押到专门的场地枪毙,尸体焚化。后来有人统计,根据“高危行为”被定罪科刑处死的人,甚至比死于病毒的人还多。死亡的人数加在一起,导致火葬场超负荷运作,没过多久,亲属领取骨灰的通道就被关闭了,尸体一批一批地火化,骨灰只能汇在一起,就近掩埋或投海。
关于病毒的由来,说法莫衷一是,各国政府、国际组织互相推诿责任。当时出现了一种声音,称ICV是生化实验室操作不当泄露出来的,天灾其实是人祸。登时民怨沸腾,迫使政府烧毁生化实验室,批判研究人员。祝立新的父母无法承受羞辱,抱在一起投江,尸体被捞上来的时候已经被鱼啃了大半。
祝立新没能去收殓父母的遗体,至今不知道他们埋在什么地方。
他当时中断了学业,报名去医疗物资运输干线,承担繁重的物流工作。他努力表现,每天工作16个小时以上,就盼望着有一天,万一上面的人注意到了他家里的“问题”,能看在他赎罪态度良好的份上网开一面。
10月6号的中午,警方把电话打到他单位的座机上,是工友接的。吃饭的时候,工友告诉他说,他爸妈投江了,在岸上留下一封遗书,人目前还没捞到,估计是活不成了。不知道为什么,那会儿他感觉不到伤心,随便应了几声,马上放下饭碗投入到工作中去,在纸板箱堆成的小山上攀爬,分拣一件又一件物资——虽然工作的理由已经找不到。他那天在分拣室里待了很久,从早上六点干到凌晨三四点,天将亮了才浑浑噩噩地回到宿舍,一踏进门里就晕过去了。
悲痛和疲劳让他患上了肺炎。
在那个时期,他们买药不仅需要处方单子,还需要单位出具员工非ICV患者、无“高危行为”……的“十八无”证明。这张证明对于普通人来说,恐怕就是讨好领导两句的事;但对于家里有“问题”,父母还“畏罪自杀”的祝立新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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