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RSNSMV-SMQLIVB(1 / 3)
“很重要的事情?”
“我先问你,你怎么看待这个地方,怎么看待疫情,还有这里的患者?”
“不好下结论,毕竟我才来两天。但我的直观感受是,这里的人似乎丧失了对病毒的敬畏之心。这些天我补习了一些资料——虽然新型病毒传染性低,有专家认为,它在漫长的潜伏期里没有传染性;患者普遍症状轻微,有个别案例表明它可以增强身体机能,甚至打造<折纸>那样的超级杀手……但是它毕竟是一种终身携带的病毒,而且变异路线又是那么奇特,对它,不该丧失警惕。”
郑晓是幸运的人,她的生活并没有被恐怖的“丧尸病”摧毁,所以她更加谨慎。有些人说,世上许多事,包括对病毒的观念,就像贪钱一样,有贼心没贼胆的时候,反而是最怕的;只要伸过一次手,就无所谓了。事情还浮于想象,没能落地那会儿,人是最小心的。
“不该丧失警惕,你是这么认为的……也有和你相反的观点认为,根除了‘丧尸病’的国家,不该在ICV身上继续浪费资源。固然II型病毒与人体基因融合后,产生的各种特殊反应非常博人眼球,但它只是微生物大海里的一瓢水,有更多潜在的卫生风险等待着人们分出精力去处理。在那些人眼里,II型的危害性还不如狂犬病。要知道,狂犬病一旦发病,死亡率近乎100%,而且发病的人恐水、怕风、机能亢进,就像怪物一样。但是咱们社会很害怕狂犬病吗?并没有。到目前为止,狂犬病由于传播能力的欠缺,还没有制造过大范围的灾难。所以,II型凭什么比狂犬病得到更多‘优待’呢?它也没有制造过大范围的灾难。”
郑晓一时间有些茫然,她没想到祝立新会这么说。
她问:“你这意思……咱们这趟来,你是准备无功而返的?和当地政府一样,对疫情‘绥靖’了?”
祝立新沉吟,摇了摇头:“不是。我有另外的想法。”
祝立新终于要提到自己的想法了。郑晓没想到这一刻来得这么快,精神为之一振,却也不敢将兴奋表现得太明显,只是默默地坐直了,屏息凝神。
“不能因为病毒在进化中降低了它的生物危险,就认为威胁不存在了。它在改变世界,改变人类。”祝立新说得很笼统,很含糊,但郑晓从中听出一丝不同寻常。
“我每次面对疫情中的各种问题,都会产生一种无力感,我很难形容这种感觉,直到有一天,我读到一本讲美洲历史的书,有一段历史给我带来了类似的无力感。里面提到哥伦布抵达美洲大陆,西班牙人看到了那片新大陆的潜力,从此展开了浩浩荡荡的殖民活动。他们侵略了墨西哥、秘鲁和巴西等地,带来了贸易和文化的同时,也带来了残酷的战争和奴役。除此之外,还带来两样东西。”
“什么?”
“这个。”祝立新从怀中掏出什么来,郑晓定睛一看,是一块天主教圣牌。
祝立新解释说,这叫“圣本笃驱魔圣牌”。圣牌的正面是圣本笃,圣本笃双手各持着两件东西,右手持着十字圣架,左手捧着他所制定的本笃会会规。人物下方有一个斟满毒酒的酒杯,还有毒面包。
圣牌的背面有一个十字架,旁边有驱魔经文的字母缩写:VRSNSMV-SMQLIVB,意思是,滚开!撒旦!别想用你的虚伪来诱惑我!你所给的都是邪恶的!你自己去喝那杯毒药吧!
“你想说,殖民给美洲人带来了新的宗教?”
“还有天花病毒。”祝立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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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0年5月,阿兹特克人正在为他们的太阳神惠茨罗伯底里举行庆典,沉浸在喜悦中的他们,还没察觉厄难的来临。
殖民者西班牙的军队由科尔特斯率领,他们乘人不备,对庆典中的阿兹特克人进行了一次屠杀。
阿兹特克特诺奇提特兰的君主蒙特祖玛二世死去。愤怒的阿兹特克人将西班牙人包围,进行反攻,西班牙人死伤惨重。6月,科尔特斯等人不得已逃回港口。
就在阿兹特克人准备对科尔特斯的军队发起最后打击的时候,西班牙人却迎来了转机。
科尔特斯的军队退出特诺奇提特兰城后不久,阿兹特克的将士们就相继死去,尸体长满皮疹水疱,死相悲惨。
死神不期而至,罩下的阴影重挫了阿兹特克人,追击科尔特斯的计划被迫中止,胜利悄然倒向另一边。
阿兹特克人刚赶跑入侵者,就遭遇这样一场劫难,联想到科尔特斯曾在阿兹特克人面前自诩是真正的神——“天主”——的使者,这让他们的信仰动摇了。
这场浩劫没有刀光剑影,不可捉摸,却造成无数死伤。当时的阿兹特克人并不明白它叫做“天花”,并非无影无形的死神,而是一颗颗微小到肉眼无法分辨的病毒颗粒。
他们无法理解这场灾难,也没有相关的防护知识。他们只能认为这是老天的决定,是降下的神罚。
不过,病毒的肆虐确实与他们的神有关。阿兹特克人有活人祭祀的传统。他们需按神的指示,将战俘和奴隶的心脏和血液献给太阳神惠茨罗伯底里。他们挖出活人的心脏,将尸体抛下金字塔,鲜血顺着塔身往下流淌,象征着向太阳神献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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