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2 / 3)
,松软的面包芯里流出草莓果酱。
“我感到胆怯,眩晕且反胃,然后......”
谢同尘反手握住了她的手掌。直到这时,柳依依才发现自己的手不稳,切出来的蛋糕歪七扭八,不成形状。
“这没什么。”谢同尘淡淡地说,“很多人都会这样,经历过梦境的人都很难再融入自己原本的职业和社会关系之中了。当年我比你更惨,我第一次出梦后,第二天还是正常去上班,然后我在单位里晕倒了好几次,甚至在开庭——开会的时候直接去卫生间吐。白苏连续做了两个月的噩梦,无法走出房间一步。”
“哦......那白黎和白夜呢?”
“他们俩没有过渡期。”谢同尘说,“他们俩是疯狗。”
“噗......”柳依依被他逗笑了。
谢同尘稳稳的握住了她的手,完整无误地切下那块蛋糕,送到她手边,拿起桌边温热的餐布擦拭干净了餐刀,然后开始切牛排。
柳依依拿了根银叉,从边角舀下去,一口口地品尝蛋糕,她发现谢同尘说得对,吃东西确实会让人心情愉快。
“可以再说说吗?你......你的事情,梦境里的或者是现实中的。”
谢同尘低着头,夕阳的余晖在落在他的侧脸上,显得无限温柔。
“嗯,当然可以。”
这一顿饭一直吃到了深夜,因为谢同尘要开车没法喝酒的缘故,最后那瓶红酒几乎全部进了柳依依的肚子里。
她酒量不算太好,但好在谢同尘布置时也没有为了好看而选择那种高度数高年度的酒,他贴心地选了一份适宜女士的,刚刚好可以睡前小酌的红酒。
柳依依喝得有些微醺,慵懒地趴在桌子上,晕红的脸颊贴着手臂,外套早已经被脱下来搭在椅背上,长发也散乱地披着,一般散落在手臂上。
“谢同尘......我觉得你好像,有点眼熟...我们曾经有见面过吗?”
不知道为什么,谢同尘给她一种熟稔感,就仿佛他们早已经在冥冥之中影响过对方的生活,这种感觉最开始时毫无察觉,但随着柳依依对他了解得越来越多,这种感觉就越来越深刻。
谢同尘倒着温水的手一顿,这问题仿佛难倒了他,半晌,他才低声说,“我倒是......宁愿我们没见过。”
和法官相见,不是加害者,那便是受害人的身份了。
柳依依没听清他的这句话,但她本来就是随便问问而已,醉酒让她的思绪变得散漫,不太有逻辑,自然也是想到什么就问什么了。
她垂着脑袋,用冰凉的手臂去给脸颊降温,闭着眼睛休息片刻。
餐厅里除了他们再也没有别人,除了呼吸声,便是大自然的海浪声,这声音像风一样卷起她的神志。
过了不知道多久,谢同尘搂着她的肩膀,带着已经编的跌跌撞撞脚步不清的她往停车的方向走去,她连两人是怎么结账、走出餐厅的记忆都没有了,但在上车前,还是回头凝视着广阔的海面,餐厅的路灯照亮了它,一小块的沙滩和浪漫的波涛。
风温柔地卷起她的发尖。
谢同尘问,“你想做什么?”
“......”
“想拉琴吗?我听说,在海边演奏是每位音乐家必须有的浪漫经历。”
柳依依茫然地说:“可是......没有琴。”
谢同尘说,“只要你想,就有。”
他从后备箱里拿出那个精致美丽的琴箱,柳依依竟然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把这个东西带出来了,谢同尘随手在后备箱的工具箱里找了一个厚厚的大扳手,交给她。
见柳依依举着扳手,不知道要做什么,谢同尘才无奈地笑了笑,握住她的手。
“砰砰砰”几下,精巧的锁根本经不住这样暴力敲击,没一会儿就在两人手间碎裂开来,四分五裂。
柳依依根本没想过还有这种方法,她素白的手拨开碎片,琴箱的一角也已经碎裂了,但重重包裹在里面的小提琴依然还是原本的模样。
柳依依太熟悉它了。
她比任何人都更熟悉这把琴,从高中时它就跟着她,见证过她无数的日月,汗水和泪水,隐秘的无法言说的黑暗时光。
夜风吹拂,柳依依架起琴,海和明月见证了她热忱的演奏。
谢同尘倚靠着车门,不发一言,幸运地成为了今晚唯一的观众。在此之前、在他为了柳依依的案子奋不顾身,完全没有摸透梦境是什么就敢拉着那个男教师一起入梦,连自己都差点死在血腥的梦境里时,在他丢掉工作和一切,众叛亲离,深陷泥潭时,他甚至没有完整地听过一次她的演奏。
他只是见过神志不清的柳依依一面,听过她在病房和天台上的断续练习,不成曲调的片段。
他没抱过这种奢望,也许白黎说得也对,他也没好到那里去,只是在比他们更受文明教养的疯狗而已,也许他也在某个时刻为此感到过兴奋,震惊混杂了卑劣的欣喜,以及拉扯她沉沦的欲./.望。
不知道过了多久,谢同尘才过来拉着望着海面呆呆站立的柳依依往温暖的车上走。
在将琴再次放入琴箱时,两颗晶莹的泪水落在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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