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去无踪·伍(2 / 5)
”
掌心里放着一颗糖,是方才那个小孩给她的。
裴镜渊从善如流接过来,一时没有说话。
酒席上,人头攒动,轮流举杯敬酒的人不胜枚举,江三三依偎在张意之裙角边紧紧采着,一向天不怕地不怕叽叽喳喳的小丫头在面前这么多人的时候也显现出怯意。
“姐姐,你要走了吗?”江三三小小声趴在张意之耳边。
“是啊,要走了。”张意之回复她。
“姐姐不能留下吗?”江三三捏着衣角,还是把今中午哥哥刚嘱咐她的话抛掷脑后。
“让哥哥们走吧,你就留下来。”
张意之下意思想笑,可也知道需要好好回答,便想想说:
“可是还有很多像欣欣、景阳一样的小孩子在三溪等着我,我要不是不去了,他们会比三三更难过。”张意之循循善诱,见三三似乎有些触动,趁机打铁,“三三,我还会回来的,我们一定会再见面。”
江三三抽抽鼻子,抱住了张意之,她将腰上的小铃铛解下来要送给她:“姐姐,我把它送给你。”
张意之初始,只摸到她手里硬硬的小圆球,低下头一看是她的小铃铛,惊讶之余,摇头:“好好留着,这个铃铛是你哥哥阿娘和阿爹给你的爱,有它会护着你叫你平平安安没有灾难。”
她接过来,又打了结拴在她的腰上。
“给了姐姐也能护着姐姐平平安安的。”她搂着张意之的脖子说道。
张意之给她系好,抬头望进她扑闪着的一双大眼睛里,拍拍她的头:“三三,我还一直没问过你,你怎么一直叫我姐姐呢?我明明是哥哥啊?”
江三三这次坚定地摇摇头:“怎么会是哥哥?就是姐姐啊。”
这么说倒也真没错……不过真是一个小孩子啊。张意之觉得她小而憨,只轻轻一笑。
“我见过姐姐的。”江三三突然说道。
张意之被她严肃的小表情逗笑,便没有再深究这个话题,她放下手里的酒杯轻轻叮嘱:
“三三,不要太懂事,有什么想要的一定要学会跟哥哥说。你哥哥更希望你像寻常人家里的女儿撒娇娇蛮知道吗?”
三三似懂非懂点点头。
酒席持续了很久,到最后江三三在张意之怀里沉沉睡去,乳母不好意思地接手:“小娘子真喜欢大人您啊,她自从主母去世后受惊,信任的人便没有几个,倒是格外喜欢大人您。”
张意之放下被压麻的胳膊,松了一口气,闻言只是笑道:“我也喜欢她,也盼望着她能好好长大。”
乳母行礼后就抱着睡熟的孩子离开了。
张意之侧过头,恰见裴镜渊不经意看过来,他应该喝的也不少,难得见他眼底通红,行为呆滞的模样。
张意之红着一张醉酒后的脸,举起酒杯做敬酒状,她举杯,然后一饮而尽。
酒杯最后一滴酒饮尽,她拿下酒杯,对面已经不见了裴镜渊的踪迹,她眸中的复杂一闪而过,霎那间的清醒衬托下似乎之前种种醉态不过是营造出的一场梦。
*
那场酒席一直到半夜才散场,喝到一半江杜鹤一头扎起来,非要给大家跳一支舞,张意之害怕郡督大人颜面不保,立刻令人给他送了回去;
张意之,她其实喝的不多,但是难得贪恋今晚的风景,竟呆到最后。
她掐着点估摸着时候,突然站起来:“我也该走了。”
剩下几个其实是好酒的酒客,打着要把郡督大人喝穷的名号还在一杯接着一杯。
那些人大着舌头口齿不清:“走吧大人,三溪的事儿结束了记得回来,我们再请您喝酒。”
张意之走路有点晃悠起来,背着身随意挥了挥手,顺着楼梯往下走。
深夜里秋意萧瑟,大街上几乎已经看不见一个人影,还有门口打烊后挂着的纸糊白灯笼飘啊飘啊。
张意之晕晕乎乎,一踉跄站不稳,伸手扶住了墙面。
风声,渐渐改了方向,渐渐混合进血腥气。
她轻叹了一口气。
就在那口气还没有彻底呼出来的时候,一支箭无声无息破空而来。
张意之将要闪躲,一只手紧紧拽住了她的衣袖。
张意之瞳孔一缩,被塞进了一个角落。
背靠在墙上,肉身压在前,贴的挺紧,以至于血腥味弥漫开钻进鼻孔。
“滴答滴答……”她听到了粘稠的血滴声和微微有些急促的喘息。
“你怎么在这。”很轻很轻的疑问,或说问的人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了。
这并不是通往郡督府最近的那条路,按理说她应该下席后在另一条路回去的。
“酒里有毒。”他不知道是哪里受了伤,但是张意之知道他必然不轻松,以至于显现出从未有过的狼狈。
其实她出了酒肆被风一吹便察觉了,脑袋里晕乎乎的,有一丝绝不似平常的混乱。她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人的酒杯里都有毒,可至少他们两个都是如此。
“裴镜渊。”
他听见这一声呼唤,低下头,便见张意之苍白的脸上冷静的不像话,可是又有点突兀的笑似的:
“遇见你准没好事。”
“这么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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