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影绰绰·伍(5 / 6)
那谋士,几乎要惊掉了眼珠子,赶忙往屋里瞅了一眼。
程先为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摆了摆手,有气无力:“就按照夫人说的办。”
佘澄,已经猜到了那使臣的身份,她一路忐忑攥着手等啊盼啊,可是等到看清笑意盈盈的来人还是没忍住酸了鼻头,她连忙别过脸去擦眼泪,却又跳下马车酸涩的笑脸对着张意之:“你啊你,明明堂爷都叫你别要来了,你还是来。”
“匕淮时间紧任务重,已经匆匆赶去下一个郡督府了,他没时间来亲自见你,请我向你递话问你的好,嘱咐你有什么吩咐尽管去找他做便是了。”
她捏着张意之的胳膊,像是在掂量她是不是瘦了,上下打量,泪水盈盈:“你来做什么,朝廷里没有可用的人了吗?”
“三姐。”事实上,张意之当看到程先为的档案就已经想到佘澄一定会鼎力相助。
“三姐,快进来,我请你喝茶。”
佘澄欣慰笑笑,提起裙子跟着张意之进了小店。
“我看见你的来信,又惊又急。你在北方自然安安稳稳,可要是来了这个地方佘氏都不一定能护住你,你明白么?”佘澄坐下说道。
她皱着眉头:“你真不该来啊。”
张意之摇摇头,不置可否:“三姐,总要有人来的,更何况我既然来了就抱着必成的心态。这次,多谢有三姐相助。”
佘澄点头:“程先为是个滥竽充数碌碌无为的,叫他出头比杀了他还难受,我这次用佘家逼他,竟真叫他被吓住了。”佘澄眉眼间有畅快的笑意,“不瞒你说,就算没有你这封来信我也早就在盘算这件事,他既然在这个位置上就该这么做,要不然那些百姓怎么办呢。”
张意之心里暖暖,诚恳道:“三姐,您是大义之人。”
佘澄笑着摇摇头:“子礼你还是像小时候一样古古板板的,这算是什么事呢。”
“可是……”她握住张意之的手,惊异于她的手上,本该是握笔的一双手那么多的伤痕,又心疼地说:“你要是再往南边去,恐怕……”
“三姐,”张意之牢牢看着她的眼睛,“三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佘澄干脆也不再隐瞒,她点点头:“我确实知道一些风声,这件事看似是天灾,可我怎么就那么不信?”
“那天,我去给程先为送午饭偶然听见他与谋士的对话,有人趁着公务之便敛财,这本也是人之常情。可就在于,”佘澄顿了顿,眉目间染上担忧,“在于有人借此煽动民情,引发官民之间的冲突。”
她眼里聪慧果断,握着张意之的手微微用了力道:
“这是新改革的第一年,要是乱点倒也合理的,可是子礼你想,若是这乱本就不是常理呢?要是有人从中作祟谋取利益呢?”
佘澄叹息了一口气:“怎么就那么巧,修理缇口的老工匠就那么失去了踪迹,怎么就那么巧陛下派来的使臣死的死伤的伤。”
她认真瞧着面前的张意之:“子礼,你知道这是什么厉害的事?”
张意之面上没有佘澄想象的惊讶或是什么别的情绪,她眉头有些紧,却不是惊忧:“三姐,我已经猜到了一些。”
佘澄点点头,知道她实则是劝不动眼前这个表弟的。
她站起身,勉强笑着对张意之说:“你们男子在前头打杀,我们也只好帮你们解决了后续之忧,你告诉我流民进城之后该怎么做,我一一嘱咐下去。”
张意之感叹她的心细,起身相送的时候想想又道:“三姐,佘氏的女儿虽然养在深闺却绝不甘愿被困在里头,说一句有违人伦的话,倘若有一天三姐你过够了这样的日子厌烦了,那么子礼愿意尽一份绵薄之力的。”
佘澄含泪点头:“多谢你记挂我,我一直知道你是总挂念着家里的姊姊妹妹。”
直到佘澄的马车不见,裴镜渊从楼上下来。
张意之收回目光随意看了一眼他,又坐回原座。
方才的茶有些凉了,她一碰嘴唇就又放下来,手里握着没有说话。
小七好奇过来问张意之:“你怎么能叫那无孔不入的老头听你话的?”
张意之对他笑:“人情社会,懂不懂啊小孩儿。”
小七撇嘴没有作声。
裴镜渊坐在张意之对面,张意之就一直看着他,直到他安之若素为自己倒了一杯温茶浅酌了一口。
张意之此时,便连自己都诧异的、却偏偏又那么干,将连带着茶沫的茶水随意泼向茶楼外,又将空荡荡的茶杯搁在桌子上推向裴镜渊。
裴镜渊终于抬头似笑非笑看向她。
小七瞪大了眼刚要说什么。
“小七。我新一版的图纸在楼上,你去看看。”张意之看着裴镜渊,却是在跟喜小七说话。
小七当即就要皱眉拒绝,可裴镜渊不容置喙道:“去吧小七。”
于是喜小七的目光在氛围奇怪的裴镜渊和张意之之间打了好几个转,最后放弃揣度,老老实实抬起屁股上了楼。
裴镜渊给张意之斟茶,眼都不抬:“你想说什么?”
“是不是你干的。”张意之直截了当地问。
裴镜渊将茶推回去,在听到张意之的问题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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