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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影绰绰·肆(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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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镜渊走了不知有多久,张意之站起身,她喝的有点多,不免就有一些醉乎乎的。勉强扶着窗户站起来,又踉跄了一下。酒馆已经接近打烊,街道上也没什么人,小二上来扶她,担忧地问:“喝这么多啊,您那搭伙呢?”

张意之摆摆手。

“靠不住。”

她虽然一开始有些打颤,可是后来走的还算是端正,看背影就跟没喝醉的时候一个模样。

小二呢,就算是不放心,忙着手上的活也不能太分心。等他擦完那张桌子反应过来的时候却发现已经找不见张意之的身影了。

张意之漫无目在街上游荡,街边人气腾腾的铺子都已经打烊,灯笼熄灭,留下好灰扑扑的外壳。一片昏暗中几乎已经没有人声,只有寥寥几个人影,也是行色匆匆的模样。

张意之走路轻手轻脚,路上的人也没注意到有这么一人。

张意之停住了脚。

那天在嘉阳城门口得见一面的矮矮小小的小七木着一张脸,像要杀人似的不情不愿蹲在凭空从小巷子里出现的牛车上对着张意之喊:“你来,老师要见你。”

张意之上下打量那憨厚老实的老牛和臭着一张脸的小七,随意挥挥手:“今日里夜深了,况且还喝了酒,恐怕会顶撞到卢先生……改日吧。”

那小孩脸色稍霁,换了一个脸色撑开帘子请她:“您还是跟我走吧,老师说一定要见到您的人。”

张意之微讶。

事实证明今日之酒卢先生早就已经有预料,或是与裴镜渊分别时与张意之不经意之间的对视,他对于今晚的事情预见性极高。

所以张意之在外先告罪,说自己醉酒,而卢先生从容亲自打开草门请她,面上只有和煦的笑意。

借着月光,张意之看清了门里桌子上的茶。

她不再担忧针锋相对和无罪陷害,有一些忐忑的心渐渐安定下来。

他们两人在桌子的两边坐定,卢先生亲自为她斟茶,张意之先是有些惶恐,卢先生察觉到:“我不讲那些俗礼,这壶离得我近一些,我既然容易拿到,与你不过是顺水的事。”

“先生便随。”张意之满嘴客套。

“你好奇我为什么叫你来吗?”卢先生显然不想客套,只是笑眯眯问道。

“说实话……还是有些的。”张意之握着茶杯诚恳道。

“您应当知道,晚辈在朝中与裴大人算不上善交,政见之上几乎是针锋相对。”

卢先生点点头,似乎并不在意所谓政见之上,只是利索地从袖子里掏出一根簪子轻轻搁放在桌子上。

张意之端着杯子侧目去看,好像是根很普通的木簪,甚至是不太起眼的,周身覆盖着小范围划痕,像是被冷落很久。

卢先生轻轻咳了两声:“你能帮我带给他吗?”

张意之莫名的目光从簪子上摘下,刚想要开口说什么,却在那小屋子里意外听见虫鸣斗趣,像是从不远处窗外草堆里传来的。她闻声抬头,却见墙壁上小小方方的窗户开的很高,像是困兽牢笼,只露出一斜光亮。

卢先生看见了她眉目之间的惊讶。

“这是寒深从前居住过的小屋子。”卢先生手伸回去放在膝上,便是秉烛夜谈仍旧身姿板正,与裴镜渊别无二致。

他逶迤起身,缓缓行走在小小的屋子里,手抚摸过沾有细小灰粒的拱台:“从很小就一直住在这里,一直到他离开。”

张意之看到了拱台上,在月光下周身裂痕被啮合起来的玉菩萨,她慈爱的眼低垂着像是看着她所爱的世人,张意之无端,身上起了细密的疙瘩。

当光落不到身上,单是坐在这里,尽管外面是暖夏却仍旧遍体生寒,更何况一直一直住在这里。

“您喜欢这么高的窗户吗?”张意之抬头看着来回踱步的卢先生。

卢先生失笑:“不,我不喜欢。所有所有的屋子只有他这间是这样的。”他提到裴镜渊就像是最疼爱的小辈,话里的包容都快要满溢出来。

“想必等闲之人都不太喜欢,所以喜欢的人非是常人。”

张意之不置可否,她低头喝茶。

卢先生却说:“子礼,你知道我是在为他说情,你应承下,肯来,我实则已经感念万分。可我也知道,你不会因为我与你祖父的面子就随便答应我的,你留在这里看看吧,要是将簪子带走了,我就当你是答应了。”

张意之没有应答,卢先生已经要推开草门出去。

“先生。”张意之开口叫住了他。

卢先生转过身,张意之还好端端坐在桌前,眼睛落在自己身上。

她问:“您当时为什么要救他呢。”

张意之随着尾音站起身。层层叠叠的衣裙像是漫天散开的花瓣落下来,高窗上投射的清白月光洒在她周身,连同那神像,一同朦胧。

“陛下暗中刺杀,那不是通往国庙的车,他本该……”他本该“意外”跌落悬崖而身死。

张意之还没有说完,突然听见门外面有人狠狠踹了一下门,她骤然失声,意识到自己无礼。

“子礼觉得,他不该被救吗?”卢先生很温和问道,似乎真的只是疑问。

卢先生摇摇头:“在老与陆氏有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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