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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枝惊鹊·陆(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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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国之栋梁。

罗山倒是一句都没开口,眼见着张意之眉间隐隐带上不耐烦,他才拂了拂袖说起正事:“贤侄可知道,南方出事了。”

当然知道。可这本是在内院被拦截故意没有向外泄露的机密,亲近之臣知道便也罢了,一个年老的祭酒是如何知道的便实在是耐人寻味。

所以纵使张意之已经略知定数,却也做出一副愿闻其详的模样:“怎么?”

“水患凶险,灾民□□。”

短短八个字,概括的却是到位的。

张意之做出夸张惊讶的模样,向前凑身:“哦?先生从何得知?”

罗山讳莫如深,却摇了摇头:“从何得知……贤侄便不必知道,可要知道先前南方新税制策罔顾祖宗法制,居然促使着清臣行贿,我等千方百计都不能撼动那逆贼之心,现在倒好,天怒民怨,天谴来了!”

他气的吹起胡子,连连失望摇头:“陛下受到奸人蒙蔽做出如此荒谬之事,现在自然也该有清臣清君之侧替天行道,将那逆贼彻底打搅下去,永世不得翻身。”

张意之面带微笑,可额角直跳。

那老学究好不容易慷慨激昂说完,停顿下来喝了一口茶,却良久都没有听见张意之有动静,屋里冷却下来,自己面前两个学生也有尴尬之色,他举着茶水从杯子缝隙中看过去,却见张意之貌似在神离。

“咳。”他不满意地轻声咳了一声。

“啊。”张意之悠悠回过神。

“罗老师说的是。”张意之淡声应了。

“依着老师的想法,要怎么办呢。”张意之一只手蜷缩起来轻轻敲击桌面,“哒哒哒”的声音在屋里回荡着。

罗山显然有些惊讶,以往这个时候激愤而勇毅的人该是他才是,可现在怎么听着要自己在前面开路?简直是荒唐,自己一大把年纪又是他的师长,这样未免不敬重。

“子礼今日是心绪不佳吗?”很低沉的声音,隐隐有些责备。

“身体不佳是应该好好休息,不过这些事情该上心的时候还是应该要上心的。”

张意之一笑,收回了手:“老师,水患尚且没有定论,现在当务之急仍旧是治水,现在落井下石,不知道究竟是捉拿贼人还是内讧误事。”

罗山脸色一变,底下坐着的两个学子交换了一个眼神。

“既然是肱骨之臣,现在不应该竭尽所能平定灾祸吗?”张意之淡声说。

“你,你这是怕了?”罗山惊疑不定。

怕了?或许吧。张意之没有马上应声,她从座位上起身:“老师,学生宁愿南方没有洪水,天下太平再无战争,希望百姓安居。”

“至于一个小小的裴镜渊,他何德何能。”

“你糊涂!裴镜渊在这个位子上一天天下永无宁日。”

“老师。”张意之转过了身,笑着摇摇头,“或许是晚辈糊涂,可晚辈有时候不禁也会想,我们所坚守的就一定是对的吗?要不要为什么大梁建国这么多年循规蹈矩战战兢兢遵循祖制,最后却仍旧碌碌无为,腐败不断。那些官吏,他们信仰的是什么?为什么贪心不足?是不是我们真的就是给少了?”

张意之每说一句话罗山的嘴唇就颤抖一分,以至于到最后他的面目呈现出五彩斑斓的黑,几乎说不出一句话。

张意之还在继续:“天下无宁日,是他裴镜渊的错处吗?”

罗山霍然起身,他冷汗直下,呵斥:“张演之,你休要在这里大逆不道!”

底下的两个学生也被这惊变给吓得缩怂着一句话也不敢说。

“老师,并非是学生大逆不道。”张意之轻轻笑道。

从前到现在,她见过太多太多自诩为长辈的人拿着架子对她指手画脚、拿权势地位压她,可她从来都不是那个以情激愤就能献身于不顾的莽夫,先前她确实为了掩饰张演之的身份与裴镜渊在堂上争吵辩驳,可她不是张演之,她知道裴镜渊革新并不是毫无章法的贪污受贿,否则民情何堪?

但是站在她面前的人也没有错,从小苦读礼仪法度,他一辈子都坚信的东西又怎么能被一个无知小辈轻易打破,所以他焦躁又失望,只能拼命打压,守望着心里那一点信仰。

是以张意之内心平静无波,可面上冷硬:“这样的话,您说给别人听也就算了,可学生这里,自有思量。”

“好一个自有思量!张演之,你已经忘了你祖父的风骨!”罗山气的胡子直哆嗦。

“走走走,我们走!”他瞪着双眼,双手抬起作驱赶状对着两个鹌鹑一样的学生说道,“我们走!”

两个人赶紧起身跟在罗山身后。

就在那一群人就要出门口的时候张意之却又叫住了他:“老师。”

或许不相信张演之会彻底堕落,他还心怀希望。这一声成功叫罗山停住了脚步。

“老师,不要企图在这时候落井下石,裴镜渊不会因此而死,但是我们会。天下万民何其易碎,现在不救他们于水火却想着自己所谓的理想抱负,我同样看不见筋骨何在。”

罗山狠狠闭了闭眼,或许是觉得彻底无可救药了,当即拂袖离去。

青雀在屋里踌躇着面有犹豫。

张意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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