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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祠神安·贰(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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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江鉴听闻了半路上刺客刺杀一事,又见裴张二人一晕一伤,自然惊怒非常,他面目不动坐在椅子上沉默。

邵将军面上难看,但是瞧见大殿里站着被“重伤”的张意之,心里居然也得意。

“既然受伤了,就先回房歇息,这件事……”

沈江鉴的眼神打了一个转,落在一边垂首不言的沈晏清身上,话一顿:“便由太子来查。”

邵将军顶点的一点喜悦也被打垮,他耷拉下眉眼垂头丧气应了一声。

邵家跟曾经的太子母族陆家不和,张意之只略知一二,因此倒也感慨朝中局势实在微妙。

不过眼下,她还有更重的事情去做。她行了礼,随即告退。

张意之前脚刚到到禅房坐落下后脚太医就进了房,青蝉端着水安静地立在旁边伺候,那太医给她细细处理伤口:“伤的这样重,大人未来三月不可提笔。”他言简意赅。

张意之映着烛火也去看那惨不忍睹的伤口:“有劳,烦请您的药膏多给我留些。”

张意之面不改色:“我总容易拉扯开伤口。”

“大人还是多注意一些。”那太医脸一黑,不敢苟同。

张意之淡笑。

那太医又嘱咐了两句便告退了。

张意之收回手将外衣又穿好,她轻声:“青杉。”

一道身影从房梁上闪下来,青蝉吓了一哆嗦,险些将手里的盆子丢到地上。

青杉一直垂头丧气耷拉着的眼皮抬起朝她看过去,施礼鞠躬:“对不住。”

青蝉一个劲使劲摇头。

张意之挥挥手叫青蝉先出去。

青杉一直低着头沉默,穿着一身玄色的衣裳,似乎要把自己彻底淡化掉。

他的手背在身后,张意之看不到。

“怎么?第一次捅人刀子不成?”张意之悠悠叹了一口气。

青杉听出来这句话里没有责备的意思,于是抿唇迟疑着点了点头。

张意之自己也没想到佘家送来的这个小暗卫居然这么单纯,叫她生出一些担忧,这么年轻的孩子,要是留下心理阴影就不好了。

“可我见你武艺,似熟练非常。”张意之默了半晌回答道。

“那是师父教的。”

他的师父是佘家最大的掌家人张意之的外祖父佘老爷子佘势深。早年上镖局舔血的日子过够了,在他长子这一带读书招安,混了一个大官做。

“既然不习惯,日后可以不做……”张意之给他退路。

“不。”青杉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他的脸色更加苍白,长睫下有病态的红,咬唇,似有委屈:“主子想要打发我回去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张意之微怔,“罢了。”

半晌她叹气,将手里太医留下的多余的药膏亮明在手心里,一把丢给他。

青杉下意识接住,不敢抬头看张意之。

幸而张意之还有别的事,给了他便起身提着门口处的灯离开了。

青杉将手从身后拿出来,紧攥着药膏的骨节泛白。

*

夜里树影婆娑,迎面吹过来的风暖意捂汗,带着山顶上青草与烛火之气。

经幡神明,夜里未眠。

张意之避开夜里在庭院中三两结群的宫人,一个人提着灯纱神鬼不知地翻进裴镜渊的房间。

他身边没有人侍奉,即使是出了事晕倒了除了一个三心二意的赵骅忙前忙后,似乎也只有奉行旨意小心谨慎的几个宫人打打下手。

现在夜已经深了,赵骅抱着剑守在门口的台阶上打着鼾,张意之可谓并不费力。

裴镜渊在床上卧着,整间屋里只有细烛燃烧的“噼啪”声。

张意之收回目光,挑着袖子伸手把灯放在窗边。

屋里暖,细碎的夜风徐徐从窗边吹尽,灌进纱帐,隆胀又落下。

张意之拾步站在了裴镜渊床头。

从来面目不动克制冷静的少年状元闭着眼,如同瑟立在寒风中安静的覆山冬雪,不同于往日里动起来时的讳莫如深,此时他双颊微苍白,长睫微颤,倒显得绝色而平易近人。

那天晚上,在书房,张意之查了很久很久,一个在最得意时候莫名死去的世家权臣,似乎不应该意想到自己会在突然死于非命,因此他没有给后面的事留下丝毫退路与线索。

那些承载着他前二十年记忆的信笺与摘抄,或多或少为张意之刻画出一个栩栩如生的年轻人,会因为风势不好受到责罚而委屈,会因为太子殿下莫名其妙的靠近而警惕,也会因为裴镜渊四处作对而咬牙切齿。

他不是众人口中不一而足的纸片,而是曾经活过,却在一场大雨一场海棠尽落中被带走的张演之。

他的出生到去世,难以评说,难以载量。

当复杂的情绪堆积在脑海,张意之忽然觉察出一个不合理之处。

张演之未免太过于喜欢提起裴镜渊。

而那一页被涂画、撕毁的笔录上面,在残灰里唯能辨别出来的也只有“镜渊”两字。

既然线索断了,那就先用最简单的法子探一探。

张意之收回目光,转身来到了书桌前。

她解开了那一小包书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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