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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身入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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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意之停下步子,以为她是害羞,连忙捂着嘴笑眯眯说:“娘子,您别害羞,进了门就是宁家的媳妇了。”

“来。”

她刚想要上前去牵着她走却被一个人领了先。

她一顿,抬头,却见新郎官站在自己面前,秾浓的眼眉不胜温润,他的目光从新娘身上转到自己身上,含笑轻声:“我来吧。”

真是郎才女貌!红娘不自禁松了手,一转眼的时候两人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

门口两边的红鞭炮不断翻滚,红纸屑飞扬了满天,沾染在两人衣裳上。

喜娘一时间看直了眼。

张意之手里拽着绣球的一端,并没注意换了人,她想着犹在耳畔的童谣,心中生疑却浑然不觉脚下的火盆。

在众人的惊呼中,她忽然觉得那双手有力地举起了自己,自己全然腾空而起落在了一个坚硬的怀抱里,可是那样坚硬的怀抱呼吸却是柔软的,带着慌张,言语间温润守礼:“我唐突了。”

张意之强行回过神来,深深皱起眉头,她冷声道:“还是把我放下来,我自己能走。”

要不然我不敢保证会不会一会折了你的手。

宁守君听闻此言,眸中笑意深深,他垂下眼眸顺从弯下腰安然将张意之放在地上。

张意之下来,强忍着打扑打扑身上衣裳的冲动,头也不回往前走。

人群中发出几声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笑意。

包括赵骅,周围的人奇怪地看着这个人笑得面目狰狞,捂着肚子弯下腰去。

他的嘴角快刮到眼尾了,几乎失声。

“你说你说……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要是两个人都知道了真相,恶心的会是宁小公子多一点还是张演之多一点哈哈哈哈……”

站他旁边的裴镜渊嫌弃他聒噪,稍微往旁边闪了闪。

赵骅:“……”

不好笑吗?

裴镜渊瞄了一眼捧着肚子的赵骅,低声:“还是看好人吧。”

“怕什么?且先不说那张演之自己有手有脚,这围观的人里,你猜混进了多少专业探子。”

赵骅故作玄虚,裴镜渊望向四周,房梁的四角上、过道的灌木丛里、甚至走廊中都有穿着家丁衣裳直直盯着眼前一对“新人”的探子。

裴镜渊收回目光。

张意之和宁守君已经连跨过三个火盆站到了大堂里。

赵骅嘴角抽搐:“张演之不会真的要跟宁守君拜堂吧。”

“如何不拜,既然要做戏,就要做全套。”裴镜渊无动于衷。

张意之也没有丝毫不适从。她一边叠着手不慌不忙随着司仪的呵礼弯腰行礼,一边右手已经摸到了藏在左手窄袖中的利刃。

除此之外她的腰上宽大的新服里面还别着一把改良过的小型弓弩。

她监听着人群中的一言一语、每一阵骚动,自然也没错过赵骅和裴镜渊的对话。

她正追捕着人群里的悉悉索索的声响,恍惚间一只手扶住了她的胳膊肘。

张意之瞳孔一缩差点下意识就要将手里的利刃抽出来。

“晚晚,我送你回房。”很轻很温和的声音。

张意之的薄汗打湿发鬓,骤然回过神来将短刃放回袖子。

她抬起头,红盖头的缝隙里她得以看清宁守君的面目。

雌雄莫辨,皎若桃花。

这便是宁家那个生来病弱的宁小公子吗?

张意之没有作声,顺着他的力道缓缓向着新房走去。

宁守君将张意之送进新房,温柔小意地贴近她轻轻说道:“为夫少不了出去应和两句,你便在此处乖乖等我,桌子上有茶水和点心都是母亲为你备下的。”

“我去去就回。”

说完他放心拔步而去。

他的脚步声刚听不见青杉就从窗户外面悄无声息翻了进来。

张意之问他:“叫你追的人呢?”

青杉面色沉重又懊恼十分,“那几个小孩儿跑到一条锣巷突然四散开,我尾随其中一个,跟丢了。”

张意之嗤笑:“还有你能追丢的人?”

青杉红了脸,嘴唇嗫嚅了两下,想争辩又无从争辩。

张意之明白,那小孩儿身量小,又对地形熟悉,想必是东躲西藏钻了空子去便寻不见了。

可至少她知道那些人都是有备而来。

青杉又轻声隐下。

张意之扮作女相,不敢贸然掀开盖头,只能隔着一层红沙沙的布子打量着四周置办。

“谁?”她突然听见青杉一句低呵,一阵很轻的风从她面前掠过从窗户外一闪而过不知去向。

青杉随即追了上去。

来了。张意之嘴角勾起一抹笑。

调虎离山。

她看着窗角突然升起的一缕几乎不会叫人察觉的青烟,装模做样捏住了额头身子一软便靠在了床边上。

窗前如同鬼魅一般站立着一道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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