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入局·贰(1 / 2)
“他”把肩上的麻袋放下来,从里面露出一个面目与张意之别无二致的“假新娘”。
不同的是那假新娘呼吸全无而面上露出诡异的笑。
那黑影不紧不慢就像是熟能生巧,先是从腰间掏出一包药粉到桌前撒进了喜酒里,继而转回床前。
“他”伸手称得上是温柔地掀开了张意之的盖头,甚至欣赏了一会面前闭眼皱眉熟睡的美人儿。
张意之,此时本应该睁开眼将“他”拿下,然后里应外合收网,审问面前的歹人。
可她突然生了玩心,背后不知究竟是何组织,不若前去一探究竟。
她故作无知无觉,如同木偶呆愣着任凭那人将她抱起来装进了麻袋里。
*
等到青杉察觉不对匆匆赶回房中时,房中的烟气已经弥散了差不多,可他自幼嗅觉灵敏,又怎么会察觉不出房中异常。
他赶忙跑到床边查看张意之是否中招,手还没碰到她人先软软倒在了床上,露出一张熟悉却诡异万分的脸。
青杉瞳孔放大,颤抖着收回手。
*
赵骅正在屋子外面酒宴上警惕十分屏息凝气督视着,却见迎面走过来了一个失魂落魄的小青年,绷着一张青涩的脸,开口就是:“新房里出事了。”
还不等赵骅问他是谁,一听见新房出事了连忙从房顶上跳下来轻功蹦跳着纵身到了新房。
等他到新房的时候裴镜渊已经背着手冷着脸站在房里了。
宁守君便如同那晚上的冯纪文一般跌坐在地上,气度全无,他一边抱着“张意之”一边咳嗽不止,几乎是呕心沥血之模样。
赵骅刚想要回头说什么,却见青杉一脸凝重站在自己身后,他一噎先是问了一个目前并不那么重要的问题:“你轻功这么好,一个张演之看不住?”
小孩儿红了脸,憋着气懊悔万分,看起来快哭了。
他又看向裴镜渊,见对方垂目微微阖眼,眸中深深浅浅,分明是烦躁时候才会背着手去摩挲自己的指尖。
赵华嘴里的话又憋了回去。
接着他问记录的探子:“怎么样。”
那探子面色凝重:“与李姑娘的死法别无二致。”
赵骅示意他继续探查,来到裴镜渊身边道:“这绝不可能是张演之,我们应该庆幸,之前那些新娘不是死了只是失踪了,人或许还活着。”
“先把妆娘控制起来。”裴镜渊一瞬不瞬看着宁守君怀里的“张意之”,微微眯起眼,“验尸,看看这到底是何方神圣。”
见过张意之只有给她上妆的妆娘和红娘,如果对方果真有备而来势必会提前打探好屈氏的模样,既是用了张意之的样子,唯二见过的两个人一定有问题。
他话音刚落,那边瘫坐在地上的宁守君就通红着眼眶抬起头来颤声道:“不,不能验尸。”
他坐在地上,盛开的新婚红色裙摆犹如一朵荼蘼残花,硬撑着抬起的头上泪水涟涟。
裴镜渊皱起了眉头。
“不能验尸,你们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们要对晚晚做什么?”
听着这一连串的发问赵骅的脑袋都大了一圈,他也皱起眉:“宁守君你之前没见过新娘吗?这不是屈晚晚你看不出来?”
宁守君眼神里露出迷茫。
站在门口处的家丁上前解释:“公子他……自幼脸盲,认不出人来。”
趁着他怔愣的工夫,已经有人从他怀里拽出了那个软成一滩泥的死人。
宁守君茫然而喃喃:“那我的晚晚呢,晚晚……”
没有人有空闲搭理他。
有人来禀报:“方圆二十里,没见有人行踪迹。”
赵骅眉心一跳。
裴镜渊立刻道:“扩大搜索范围,围城严查来往车人,方圆十里挨家挨户搜索,确保人无虞。”
那人应声而去。
“着一人进宫禀告陛下。”
“已经去了。”赵骅应道。
裴镜渊转头往外走,赵骅伸手拉住他的袖子:“干什么去?”
“我亲自去找。”裴镜渊慨声道,他对上赵骅有些讶然的眸子,“要想此局不坏,他得活着才行。”
“他死不了……吧。”赵骅还不知道在狱中行刺的人就是张意之自己,还当他是没有点功夫的文人,面上迟疑起来。
张演之深藏不露,就连大内高手都能一招毙命,最怕的是看见熟人感情用事了。
“你就留在这里,有什么事第一时候告诉我。”裴镜渊也没有打算说明白,三两下交代完就隐没在了黑夜里。
赵骅知道事急从权,劝他不得,也只能留在屋里继续勘察。
*
张意之在黑暗的颠簸中睁开了眼,她从左手掏出小刀顺手刺开了一道小缝,既能透气又能露出一只眼睛看着外面的变化。
那人还当她没醒,放心地扛在肩上往黑暗的巷子里钻。
这袋子,张意之熟,就在前几日审问完苏秦出来的时候还见过,正是那刑部用来丢尸体的袋子。
若是替换尸体的人是刑部的,自然就能遮掩两分。
她扯下头上的簪花,不顾勾扯着发丝,通过那条小缝丢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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