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口浪尖(3 / 5)
磨人心肠。这些时日确实辛苦,记得好好休息。”
张婉仪含笑,应下。
*
邵将军并着李家的事还没有定论,徐家先传出消息来,徐家老爷子徐先师在夜里安然病逝了。
消息一出,天下桃李皆哗然大动,憾者甚至有连夜收拾行囊与诸位受过恩惠的同窗共同上路进京吊唁的学子官吏。
丧事之大并不亚于张甫去世之时。
黎明还没放亮,皇宫里一连流传出数道皇帝亲笔的封赏达令,印着国印由大监公公亲自送到徐家,交付在徐峥手上。
自发要为徐公送行的氏族大夫甚至黎民百姓在沿途的道路上壁挂上白布穿上效孝衣,哭着至徐府门前下跪磕头。
京中撼动,张家也同样陷入了惊扰之中。
尤其是张婉仪。那个可怜的小女子半夜听闻窗边碎语,犹如兔子惊坐起,越想越委屈,匍匐在床上披着一件薄衣衫落泪,想要去求助主母却又不敢,只能一个人默默受着。
她的婢女有成见,去请教了青雀。
青雀愁眉苦脸去唤张意之起床,将事情始末娓娓道来。
张意之将将睡下又被迫起身,脸上顶着两个大黑眼圈,连连打哈欠。
“叫你主子不必担忧,什么大事呢?便是天下塌下来有张家顶着也砸不到她身上。”她披衣而起,背着手站在梯阶上冷声道。
那婢女重重谢了恩,一溜烟跑回张婉仪那里去。
张崇孝与张崇善兄弟二人进来时听见的就是这么一句话。
本来两人匆慌失心、腰带都没洗系好提着裤子就来了,现在到了门口倒是有些了不从容的愧疚,面面相觑,先低头整理起仪态来。
而屋前着单薄青衫披着件黑长袄而散落着头发的长兄愈发看起来像是清冷仙子,定心静气,丝毫不扰,单是站在那里也叫人羞愧难当。
张意之吐出一口浊气,溜眼间便看见兄弟二人匆忙整理衣襟的模样,微叹气:“不必遮掩,我都已经看见了,去前堂议事便可。”
张意之话音刚落就有佘氏院里的大姑姑捧着一个小托盘上面摆放着一本账单小跑过来。
姑姑见了张意之:“公子,这是夫人整理出来先公去世时徐家的随礼,您好打点见机行事。”
张意之恭顺接过,“叫母亲费心。”
“不打紧。”那姑姑站好,笑着回复道,“夫人嘱咐,最近事情实在是多,公子也不得空去瞧她,她都理解,叫公子不要挂心,只管保重自己身体。”
张意之听教:“子礼知道,请您照顾好母亲。”
“自然。”那姑姑行好礼便退下了。
“方才我已经打听到京中几位朝臣大户都已经披衣夜起往徐家去了。”张崇善欲言又止。
“不着急,吊唁的日子还久着,现在也不是下棺的时候。”张意之垂下眉眼淡声道,“去的人多半与徐家有姻亲上的关系,是帮忙打点商量对策去了。”
“那我们可也要商量对策以免那徐家反咬?”
“现在我们在明他们在暗,在不知道他们有何计谋之前最好的法子就是按兵不动。”张意之看向另一边双手紧紧拽着自己衣袖眉间忧虑的张崇孝。
“至于其他的……这不是证据确凿的谋杀,只是仁义道德上的争辩,没有明面上的刀枪只看文人喉舌,现在张家越能稳得住越多几分胜算。”张意之嘱咐道。
“远簟明白。”张崇孝应。
正在说着,前堂突然传来讯息,太子殿下来了。
张崇善微讶,抬头看张意之的脸,果不其然瞧见她闻言深思而深邃的眼眸。
真是迫不及待啊,迫不及待将张家单拎出来暴露在众人之中。
张意之背着的手轻轻揉搓,她低下头嘱咐两个站在台阶下面目生峻的弟弟:“回去自己的院子,我自己去。”
“可是兄长!”张崇善急。
“崇善。”张意之叹息着喝止他,“听话。”
张崇善便是有千言万语也不得再说,只能恨恨咽下剩下的半箩筐话,行礼告退了。
至于张崇孝,他始终记得,那日在车上张意之曾与他说过的话,他对她的信任已经远远超过了他人,所以他只是行礼恳切道:“兄长要是有别的吩咐尽管来寻我。”
张意之颔首,先行进屋去梳洗去了。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黎明微凉的风吹散困意,脚下步伐略微沉重,张意之极快速地梳洗妥当,平整得体地出现在沈晏清面前。
沈晏清抬头看他,眼前人还是那个整洁一丝不苟的张相丞,似乎这几日走马灯一般绚丽而应接不暇的陷害、诬告、吊职甚至是公然发难都恍若云烟,不曾在他身上留下丝缕阴影。
无力感缓缓在心里流动,宛若力气被抽取,他不动声色调节情绪。
沈晏清面上温润有礼,甚至还不等张意之行礼便开了口:“子礼。”
他顿了顿:“我早该来看你,不过你伤着时候我还在布置邵将军回京的一些事,不得空来……”
“殿下不必因此愧疚,臣不是娇弱的人,些许小伤何乎惊动殿下?”张意之回复他,“只是臣还有一事不解。”
沈晏清一只手臂搭在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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