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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刀之气(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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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氏霍然起身,她急得要跳脚了,胖胖的身躯滑稽而笨重,带着不协调,“你们休想,分明是你无德,我儿要弃了你,现在扯出什么退婚来?”

张演之往前了一步:“那夫人不妨与我仔细说说,婉仪如何无德?”

眼见秦氏吓得往后退了一大步,捏着手绢捂在胸口面色大骇的样子,张意之背着手厉声道:

“这不是路边上任人欺辱的女婢,睁大眼睛看看,这是我们张家的娘子,自小养在嫡母名下,三岁上学熟读四书五经,七岁学得宫廷礼仪,十岁便已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秀外慧中,那里配不上你那儿子?”

“只因她是个女子,便要站在这里仍凭你口舌侮辱,栽赃抹黑吗?”

“你你你……”秦氏一时说不出话来。

徐春娇不明白场面一时间怎么变成了这样,她哭哭啼啼的,声音婉转犹如悦耳的黄鹂:“子礼哥哥,可是是她先恣意挑事辱骂我在先,我……”她说着便又抽涕起来。

“兄长!”张婉仪终于忍不住,她双手紧紧拽着张意之披在她的身上的那件衣裳,泪水挂在素面悲憾的脸上。

她将呼唤了张演之这一声,泪水便流进了她的嘴巴里,她几乎说不下去,可是事关张家教养,她只能强行咽下喉中的苦泪,哽咽着强迫自己把话说明白:“兄长,她在灵堂中辱骂长姐毁她清誉,婉仪,不能容忍。”

说完这句话,她本来苍白的小脸变得通红,眼中充满了红血丝,含着泪一下子伏趴在旁边的桌子上痛哭起来。

大殿中充斥着她的哭声,静静合着雨声落在人的耳周。

裴镜渊不动声色看向沈晏清,果不其然看见了他攥起来的手。

“你、你胡说八道,你诬陷我!”徐春娇大喊,她着了急,站起来的时候衣袖带到了做着的板凳,在地上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嘭”佘氏将手里的茶杯丢到了地上,茶叶带着茶水四溅开,溢出的茶香遮掩了少许泥土的腥气。

“放肆!”佘氏一拍桌子站起来,面上有少有的威严与英将之气,“这里是张府,不是你们肆意妄为的地方。”

徐春娇的脸刷一下就白了,她慌慌张张拽着徐长跃的袖子躲在了他的身后。

徐长跃呢,他一看见这位大舅哥的脸色,屁都不敢多放一个,老老实实低下头去支支吾吾不敢出声。

秦氏又惊又急,大声嚷嚷:“简直是不讲道理,你们真觉得她被退婚还能再嫁出去不成?与我儿子做妾……”

“呸!”张婉仪从桌子上立起头来,狠狠忒了一口,她圆圈红红眼神却是从未有过的坚定,“我张婉仪绝不为人妾!”

“你你你……”秦氏不知所言。

张意之站在大殿中间,抬起骨瘦的手指着头上的牌匾,那是开国皇帝钦赐的荣誉牌匾,整个大梁不过两块,赐给张家的这一块一直在大殿中间高悬着,在有日光时会发出耀眼的光芒。

“是我张家,养不起了吗?是她的父兄都死了吗?”

其声振聋发聩,叫那徐家众人两股战战,不知所言。

张意之放下手,怒目圆瞪:“真当我门张家一群软骨头仍由你们欺负,真当女子好糊弄随意便能玩弄!”

“来人!”张意之将手放下来,呵斥道,“给我丢出去。”

“你敢!我是圣上亲封的诰命夫人。”

四面八方的张家下人早就看的不顺眼了,张演之一声令下连忙四面八方围攻过去就俞要上前抓拿,徐家有几人眼看情况不好已经从小门口溜走了。

秦氏抓着身前的木椅靠背,使出浑身解数喊出这句话来。

张演之眯起眼来。

“是吗?那如果是孤执意要呢?”一声轻蔑的冷嘲热讽。

张意之回头,见到了从屏风后面出来的沈晏清和裴镜渊,他一顿,继而行礼:“殿下。”

“子礼。”沈晏清示意,冷目看向已经被惊到说不出话来的徐家几人。

徐长跃看见沈晏清的那一瞬间,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完了,一切都完了。

太子与张意之青梅竹马情分,两小无猜。

“堵上嘴丢出去。”沈晏清冷眼道。

徐家人不敢反抗,唯有一个徐春娇涕泪涟涟还贼心不死,被牵制着还趴着想来为自己求情:“大人,大人,春娇不是有意的,大人……”

她形状确实凄惨,张演之移开目光,面上没有如释重负相反还凝着几丝沉重:“殿下,裴祭酒,下官还有事,先失陪了。”

“欸……子礼。”沈晏清还没说完便见他寒意顿生往外走去,转过身疑惑不解地看着淡淡带着笑意的裴镜渊:“他还要干什么去?”

裴镜渊拱手低声:“在下猜,或是族里还有几个宗嗣要一并处理。”

他说的含糊,沈晏清一时没有听懂,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想要说什么却都化作一声叹息咽在喉间,“世人都说裴张双绝,孤直到今天才明白,什么是知己之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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