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中花(2 / 2)
了她一眼。
江雾被他这透着审判的沉冷目光看得心颤,担心谢辞卿暴露事态重演,她欲盖弥彰地解释:“我只是还有些怕……”
怕他不信,江雾的慌张毫不掩饰,看在眼中倒是真像害怕。
江易卓没响,只那么看着她。江雾觉得他此刻的眼睛比往常更黑,如曜石般近乎发亮,可以将她从头到脚彻彻底底的看穿。
江雾诚惶诚恐地望着他,他性子本就比常人要淡,又常年身居高位,不说话只盯着人看时最吓人,这一眼不仅仅是锦衣卫统领的审判,更有兄长的威压。
江易卓到底先移开了目光,江雾暗暗松了口气。
他声音又变得温和,与他方才那威严的态度截然不同,“有我在,你不必怕什么。”
“我知道,你总会保护我的。”
江易卓沉沉望她一眼,没答,转而道:“这匕首质地不凡。匕身所用是百炼钢,一斤所需三两银。死士都用这般不凡的武器,可见他们的主子有多阔豪。”
江雾因他的话打量着匕身,果然见其寒光刺目,锐利无比,怕是削铁如泥。
她又看另一把长剑,却不是这种质地,应该是小士兵为了做对比才一起呈上来的。
江易卓说:“有些王公贵族,对府内小巧的武器有讲究,常让木匠与工匠相配合为他们制作独一无二的。比如这上头的花纹,准确来说算图腾,应该是某种氏族的代表。”
江雾问:“那这把剑为什么没有?”
“百炼钢贵重,铸不得那么多武器。匕首虽多,但是小巧,十柄才抵得一把剑。”
江易卓沉思须臾,“我推测,匕首应该是主人家赏赐给死士奴的,以此作为他们属于这一氏族的记号。”
“类似军营的旗帜?”
“可以这么理解。”
“那是什么氏族,京中有吗?”
“我也未曾见过,”江易卓摇头,又说:“不过能做得出这种工艺的人,京城之内只有一个。”
他所说的工艺,是柄身上的富锡细晶铸纹,越王剑曾就是这种,复杂繁琐到了艰难,不是常人做得出。
江雾:“谁?”
“五里胡同的瞎子,”江易卓说:“此人曾得铸剑大师圆寂的真传,不仅是木匠也是铸剑师。”
瞎子已经失明多年,陈慎上次也提到过了他。
杨兆博未曾学会子母锁,这瞎子会的手艺又多,且都跟案子有牵扯,他的嫌疑反而成了最大。
江雾的心下惊疑,这个有重大嫌疑的瞎子,竟然差点被她给放过。
只是如今看来,扰乱她思路的杂物似乎太多了。
她道:“这匕首,你能给我留一把吗?”
江易卓不曾犹豫,“你用去防身也无妨。”
江雾把匕首收好,与江易卓同回谢府。她起先摔跤,身上被雪濡湿,加之没用晚膳,此时平静下来才觉得又饿又冷。
马车内无事可做,无聊至极,兄妹俩也不说话,一路上都在冷场,却没有人觉得这样的冷场有异,他们眉目有四五分相似,性子也有些趋近,都不是话多的人。
眼看就要抵达谢府,江雾才主动出声:“哥哥事务繁忙,也得多腾时间陪伴嫂子和爹娘。我虽嫁的近,但也不能常常往家中跑……”
江易卓打断她:“为何不能?”
他语气平缓,端的姿态又清冷淡雅,便是打断人都不显得冒犯,“你虽已出嫁,但仍是江府的人,随时都可以回家,京中无人敢非议你。”
江雾抿抿唇,记得他也常让嫂子回娘家去,只当他对女子和善,对出嫁之女总有几分顾念,就没往别处想,只好说:
“总之我才新婚,不适合常往家跑,若有空定会多回家的。”
“担心新婚丈夫对你不满吗?”
江易卓抬眸看她,眼色不辩喜怒,“娶你是高攀,谢辞卿没这个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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