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1 / 2)
他畅快地弯了弯眼睛,回头说:“你的心愿,本宫可以满足你。”
我的心愿吗?
我的心愿!
真的可以,被……成全吗?
我惊喜交加的抬头,撞入他似笑非笑的眼睛,他说:“明日,就到承恩堂服侍吧。”
什么?
我脑中忽地重重一声嗡鸣,颇有种哭笑不得的境遇,仿佛一腔热枕交付了凛冬,仿佛胸腔中所窜起的那一丛名为期待之火,又被狂风给吹灭了,我顿时说不出什么话来了。
他好整以暇的看着我,等待我的感激涕零。
我自然不会令他失望,一晃神之后,就立刻收拾好心中的失望之情,对他行跪拜大礼,稽首称:“谢世子殿下垂怜。”
次日天明,顾盼之亲自来浣衣所提调,一跨进门,就拉着我的手,将我从上到下仔细查看,笑说:“换身打扮,衬得你精神。”复又拉着我转身,对着镜子,替我正衣。
我亦看向镜中,我的面容妆色,一贯如常,与昨日前日并无差别,不配耳珰,没有余赘,挽起的发间也无一饰物,唯一有变化的大概就是这件洛英蓝袍子了,团领直袖,腰间束带,裙及脚踝,看起来十分干劲利落,是给世子殿下近身女使最寻常的装束。
促膝交代一番,顾盼之一路将我引到承恩堂,站在门外,便不再行动。
我在她的示意下走了进去,绕过一面长长的山水屏风,看见世子殿下正坐在软榻上饮茶,便忙与他行礼。
看见我全身装束焕然一新,他便多打量了两眼,搁下茶杯,散漫地挥一挥袖说:“可以随便看一看,以后这里就都交给你了。”
赵敬正在桌案前收捡,听见这话,抬头看了我一眼,那嫌恶之色,几乎是扑面而来。
世子殿下一笑,对他说:“寻常都是赵翁在此侍候,差事未免繁重些,你多有辛苦了,这刚好来个人,以后可以与你替一替。”
话已如此分明,我再傻站着就是木头桩子成了精了,那也显得太呆头呆脑了,我便立刻走上前,与人一起收拾。看见我过去,赵敬立刻拿后脑勺对着我,一副眼不见心不烦的样子,他不好驳了世子殿下的意,只敢对着我小声叨叨:“老奴一个人做惯了的事,多一双手来分管,我还不爽利。”
我装作没听见,拾起桌上的纸张,两个字映入眼帘“少旸”,像是表字。我心念一动,这是世子殿下的桌案,可想而知,这又是谁的笔墨。昨日殿下冠礼,按照祖制,‘少旸’二字,是陛下为他取的表字吧。
赵敬从我手中抽出纸张,仔细拢收,怪声怪气地说:“你倒会寻是非,没人教过你吗,不该你看的,就要管好你的眼睛。”
我立即行礼称是。
世子殿下最紧着热闹看,挂着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盯着我们,像是再看什么过家家的好戏,见我吃了瘪,赵敬又是一脸气鼓鼓的样子,便唤我过去,像劝架的大家长:“头一回来承恩堂,有些好奇,也属正常,赵翁既不要你帮,你往别处去熟悉熟悉。”
得了他的首肯,我便在屋子里随处走走看看,行到菱花格扇窗前,看见日出一隅,红胜天边,忽然福至心灵,我问:“那像不像,殿下的名讳?”
赵敬怒斥我:“大胆,殿下的名讳也是你能非议的!”
我立刻垂下头,退居一旁,老老实实当我的木头桩子,至少除了碍眼点,不会出错。
世子殿下此时正取了一本书在看,听见这话,猛地从书册中抬起眼,赤足下了榻,三两步走到我身边,扶着窗棂看去外面。
赵敬吓了一跳,提着靴追上来:“殿下小心着凉。”
世子殿下抬手,制止他的动作,只是迫不及待的将目光放远。
檐下窗外,鸣雁早行,旭日始旦,云霞满眼,楼宇绚烂,困惑了他整整一夜的难题,似乎在此刻迎刃而解,他拍栏而笑,待了许久才收回了目光,他看了看我,又回头问:“赵敬,她很适合在我身边侍奉,不是吗?”
赵敬嗡动了嘴唇,欲言又止,看见他眉梢眼角的快意,到底还是收住了话头,扯出一个别扭的笑,附和说:“是是,是很适合。”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他便拉过我的手,将我带到他身边,他又问:“你再看,像吗?”
我说:“像的。”
日出旸谷,明者,晴天也,是薄吹消春冻,新旸破晓晴,寓意着期待,还有希望啊。和已故的长公子名讳,有异曲同工之妙,甚至寄望更甚。
人云亦云,世子殿下受君王厌弃,在几位公子里最不得圣心。长公子之死,先王后之死,宫闱阴私,阴谋诡计,血亲不在,年少无依,数十年之久的冷落,大大小小的惩罚……都是横亘在他们父子之间的隔阂,如今壁垒如山,谁也看不清,也读不懂对方的心思了。但是,他们之间的关系,真的是传闻中那样不睦吗?我看并不尽然吧。陛下是天下的君主,是后宫无数妃嫔的丈夫,也是一个父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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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敬反应说,承恩堂有许多书籍未经翻看,常年堆在屋角,经过梅雨天气,好些都受了潮,让我捉了空就搬出去晒一晒。
清明过后,就是连日的好天气,某日我起了个大早,推窗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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