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ired trade(1 / 3)
···|Side 明司武臣
小我两岁的妹妹从牙牙学语的时代起就很笨拙。大人们一个劲地往那个小小的脑袋里灌输词语,据说之所以会抱有这种期待,是因为雪枝她学发音和认人都比我当时快得多。听了这些话,再看到妹妹拼命记忆着单词的模样只会让我想发脾气,没能达成期待时那要哭不哭似的苦脸也只是吸引大人关注的手段罢了。但没过几年,这份期待就已经膨胀到了我会觉得她可怜的程度。外语、学前班和兴趣补习什么的,明明只要把功课丢开,老妈就拿我们没辙,可是一旦被说了「把这些做完,妈妈回来给你买点心哦」,雪枝就会乖乖坐下来看一下午的书本——其实旁边完全没做功课的我也能得到一模一样的点心啊。我妹妹真是太笨了,比起不满,我倒要感谢她代替我吸引了老妈的火力。
好在这个笨蛋很听我的话,我说出去玩,就会乖乖抛下功课跟我出门。我牵着走路慢吞吞的妹妹去找阿真。就算老妈发火,佐野家的真叔也会搞定,渐渐的终于让她接受了我时不时带雪枝「鬼混」。
然后——
我和阿真还有棒球队的一帮男生,去找别的小学队伍打架的那天傍晚,雪枝和老妈的物品从房子里消失了。
笨得让人担心不已的妹妹,单独跟着妈妈生活在学校被欺负了谁能保护她。万一老妈再婚,她在新家里过得不开心,有没有新的哥哥愿意哄她。如果她们搬去了特别远的地方,我再也见不到她该怎么办。然而后来想起这些时我已经变得平静。家里少了两个人,本就不顾家的老爸干脆把春千夜和千寿两个无法沟通的幼儿全部丢给我照看。手忙脚乱的我根本没精力惦记别人,要等过了半年我受不了育儿工作撂担子离家出走、老爸找来奶奶帮忙之后,我才终于挂念起那个不知身在何方妹妹。
(把错过的时间完完整整补偿给妹妹之前,没办法把心分给恋人……吗。)
那种不现实的漂亮话怎么可能当真啊。倒不如说,一起喝酒玩乐的女性做到好聚好散就行了,也不必是固定的对象,更没有必要更进一步到需要负担起责任互相扯后腿的程度嘛。今后想要抽身只要理直气壮地说上一句“不打算交往,因为我家妹妹很黏我”,方便划算的借口。但是,这个从小就一根筋的傻乎乎的妹妹,没起半点疑心地相信了我的话。
故作淡然,实际上开心得几乎都能让人看见背后摇晃的尾巴,这么不懂掩饰自己的心思,以后万一被不安好心的男人骗了可怎么办。以至于我马上就对脱口而出的虚伪好话感到后悔,如果之前更真诚一点,就能更有底气的反问她有没有想过交个男友。结果我没能问出口,那天过后却一直反复考虑着这回事。
知道是阿真的时候……
数日前,阿真扭扭捏捏地对我开口说明时,比起震惊与受伤什么的,我率先体会到的是钝刀子总算落到地上的安心。
但紧接着,内心深处立刻涌现的「是阿真的话就可以放心了」这种想法,令我倍感空虚。
好在对方是阿真,从小就好脾气、讲义气、负责任、绝对不会伤害重要之人的阿真。可是,我也不禁想道,如果不是阿真就好了。
走出涉谷车站的雪枝在人群之外看到我,表情有一瞬间变得怯生生的,像个怕被责备的孩子。哪怕我们的关系已经不可能变回小时候一样了,妹妹依然时不时会让我觉得她性格里还保留着没长大的部分。这孩子太过较真、太讲究公平、太容易一头撞向南墙了,所以我才不想把她交给任何人。
“哥哥……”
已经成长为少女的妹妹来到我面前,脸上化了淡妆,微卷的长发被仔细地拉直垂在背后,甜蜜的香水味自然地钻出了秋季外套的领口,周身环绕着清纯而端庄的气质。
不久前,还是个连过马路都必须牵着我才敢迈步的稚嫩的小女孩。感觉上仿佛自己一个人的话就连比学校稍远一点的地方都去不了的妹妹,现在已经相当习惯于每周往来于东京与横滨之间的旅程了。
“……雪枝啊,”
趁着绿灯亮起时,我像小时候一样拉住她的手,穿过马路往另一边走去。
“不管你担心的是什么,我没有生气,也没有反对你们交往,所以不要对哥哥露出那种紧张的表情啊。”
“没有担心什么。”
“莫非你觉得只要否认我就能装作没注意到吗。”
“……”
妹妹故作任性地撅起嘴巴,我叹了口气。
“来聊聊吧。”
“……嗯。”
“外公和老妈那边的事后来怎么样了?学校最近很忙吧,有空处理吗?”
“诶?要聊的是这个?”
“「这个」比恋爱话题重要吧?”我斜着眼睛吐槽道。
满脸通红的雪枝抱住我的胳膊,把脑袋埋了下去,方才抵达的列车载上新一批乘客,穿过隔条街外的站台加速驶出。
“……哥哥虽然不正经的时候居多,但总会在让人意想不到的地方特别犀利呢。”
“说坏话的声音再小我也听得到的啊。”
一阵刺耳的铁轨摩擦声经过后,她才开口。
“上次我找哥哥商量,那之后妈妈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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