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皈依(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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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令仪早就学会了不为未来而动容。她看过许多人的天命,也见证过许多国运兴衰,往往都能在阖眼过后不动声色,当做清风转瞬抛之脑后。

这是她第一次为此动容,却无关什么恻隐情爱,只是不可思议,乃至于震怒。

天命凭什么将她和这样一个男人绑在一处,就这样坚定地认为她会多有垂青和抬爱,就这样让他名正言顺地依附于她和她打磨多年的势力,并以此作为靠山?

纵胸中有思绪千回百转,她面上仍没有过多情绪。便是她这会儿无绸缎覆面,但她纵横大陆、浸淫权术多年,更是绝无叫人看出半分情绪波动的可能,镜红尘却莫名觉得有些冷。

这个人,她的魂力,她的气息,都像是一柄方从冰石中拔出的宝剑,每一道状似亲昵的气息都能让人品味到凛冽的寒意。

圣火教主又不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娘,不懂得如何自如地释放魂力与威压,镜红尘思来想去也没想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是下马威?他最近没得罪她吧?不如说他从来就没有得罪过这位连皇权也无法将其震慑的教祖大人。

“明德堂主有何贵干啊?”

祝令仪最后收拾好情绪,不咸不淡地说了这么一句。镜红尘并不敢贸然看她的眼睛,视线下移,就望到她素白的手指,正弓着指节一下一下地敲击,雪白的皮肉底下纵横筋骨,衣袖滑落,便显出一截骨头清癯的腕子,和肌肉紧绷、线条流畅的小臂。

她这句话实在问到了镜红尘心坎里。有何贵干?他哪里来的正事要谈,最终只是不冷不热地问了一句:“教祖近来安好否?”

他问的是进入明德堂做客卿以来,她的感受。

祝令仪没什么感受,徐天然马屁拍错地方了。她就说还好,说无怪乎明德堂乃大陆魂导师心中圣地。

“您谬赞了。”这个男人说,他银白的眼睫垂下去了,在这静谧的初春无端显出几分雪融的柔顺,掩在镜片后头,那双湛蓝的眼也因此光色晦暗起来,“能得冕下垂青,才是我等之幸。”

此时此刻,祝令仪最听不得“垂怜”和“垂青”这样的词。这很容易就能让她联想到那可笑荒谬的、虚无缥缈的未来。她当下挽了唇角,喉咙里溢出极轻的一声笑。这样的人,连笑都平白添了几分冷意,而非温和柔情。

“明德堂主的胆子很大……”她凑近他,语调低回,刹那间镜红尘鼻尖嗅到了清冷的香。

不,那不是熏香。更像是……冷空气或者雪的味道,是天寒地冻里呼啸而过的风,裹挟着极寒温度的气息。

她那双眼睛实在亮得过分,乃至于令人害怕。镜红尘总喜欢欺骗自己,说那双眼睛吸引人,不过是因为它们作为一个本体武魂所携带的强大精神力。他就这样自欺欺人,告诉自己它们的光色并没有多么美丽,那种令人如搅螺旋的窒息感也与他的个人情绪毫无关系。

就这样继续骗下去吧。

“镜某不知道,我的胆子大在何处。”

太近了,他只能尽力屏住呼吸,防止自己彻底沉入那双苍天之瞳中,单是维持镇定都足以让人力竭,此时此刻他仍然自欺欺人地想,圣火教主的精神力竟然恐怖至此,仅是对视就能将人吸引到这种地步。

然而他的尾椎骨却因生物本能而激起了阵阵的战栗。他能感受到自己胸腔的最深处正因为她的靠近而不住地颤抖,他的嘴唇也抿起来了,薄薄的两片,本是那样浅的颜色,此刻却因为情绪的挤压而碰撞出一点水色靡丽的艳。

她的指腹就这样抚过他的嘴唇。

她低声地念着他所冠的那些虚名,在这句话的尾巴一字一顿咀嚼着他的名姓——这个世界上最短也最强效的咒语:“明德堂主、红尘斗罗……镜红尘。”

他似乎颤抖得更厉害了,几乎要站不稳了。

他为此缴械投降一般闭上了眼睛。

然而预想之中那柔软而冰冷的肉皮儿并没有临幸他。镜红尘睁开眼睛,见祝令仪维持着抚摸他唇瓣的动作,又摩挲了几下后抽手,拉开距离。

祝令仪的唇线绷着,没一点儿蕴含笑意的弧度,他却能感受到自己的面皮儿上似乎升起了一点热度,这该归咎于一种羞恼。

男人用手背蹭了一下嘴唇,这让他的唇瓣看起来更加水光潋滟、颓败秾丽。他的肤色实在很白,映衬在唇边更似白雪落梅,花垂溪边。

“冕下……祝令仪。”他像是回敬一般,同样直呼她的名字,鉴于她的身份高贵,权势盛极,这又几乎成了一种逾越和冒犯, “你没有必要总这样折辱、戏弄我。”

祝令仪只是漫不经心地说,显然没当回事儿:“那你可以拒绝我。方才是谁闭上了眼睛,期待本座垂怜呢?明德堂主不是很想要本座尝尝你那张嘴的滋味儿吗?”

说到这儿,她忽然笑起来,长睫毛掩着瞳眸,竟叫他错觉出一种促狭意味,祝令仪道:“世上有多少人知道,明德堂主镜红尘面具之下的真容呢?她们不会想到堂主是这样一位活色生香的美人,又是这样会勾引人。”

一点火气不合时宜地跃上了心头,镜红尘撩了袍子,转身欲走。那张美人面也随之冷了下来。

祝令仪当然没有说话,也不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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