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子(1 / 3)
两层的酒楼上挂着红灯笼,门口来客络绎不绝,个个脸上都洋溢着笑容,盛满新春的喜悦。
一辆马车徐徐停下。
车帘掀开,露出一只手,根根手指如葱白,白皙通透。
群青色绣鞋擦着车帘而过,湖水蓝的身影如同一捧清泉,清新扑鼻。
秋水漪下了马车,问信柳,“就是这儿?”
信柳望了眼酒楼的牌匾,“飘香楼,就是这儿没错。姑娘,咱们先进去吧。”
秋水漪颔首。
信桃先一步去寻店小二,问清订好的厢房在哪儿后,小跑着回来为秋水漪引路,“姑娘快随奴婢来。”
主仆三人上了二楼。
厢房临街,将窗子打开,能将街上之景看得一清二楚。
秋水漪赞了声,“这地方不错。”
闻言,信柳肉眼可见地高兴起来。
这厢房是她弟弟徐禧订的,他差事做得好,能得姑娘赞赏,信柳自然欣慰心喜。
“你弟弟呢?”
秋水漪问。
说起来,徐禧为她办了这么久的事,她还没见过他呢。
信柳回:“应是还没到呢,姑娘稍等,奴婢去候候他。”
“去吧。”秋水漪站在窗边,双手撑着窗框,目光好奇地四处梭巡,随口一答。
信柳矮身施礼,对信桃道:“照顾好姑娘。”
得到信桃坚定的回复后,出门去了。
桌上放着一碟子葵花籽,信桃取出一个杯子,将剥好的瓜子仁放进去。
她动作快,没一会儿便剥了满满一杯的葵花籽,三两步走到秋水漪边上,献宝似的递过去,“姑娘。”
秋水漪偏头,笑道:“辛苦你了。”
信桃笑得眯起了眼,“奴婢不辛苦。”
拉过信桃的手,抽走她掌中的杯子,秋水漪往她手里倒了一半的瓜子仁,“我们一人一半。”
信桃眼睛倏地亮了,“姑娘真好。”
摸了摸她的头,秋水漪道:“去坐着吃吧。”
信桃点头,回到桌旁,一口将瓜子仁吃完,拿起剩下的葵花籽,剥得更起劲了。
她还没剥完,信柳便回来了。
“姑娘,徐禧到了。”
秋水漪回身,一眼便见到信柳身后的小少年。
唇红齿白,五官清秀稚嫩,还未张开,但能瞧出与信柳有几分相似。
年龄虽小,身量倒是不错,几乎快于信柳一般高了。
秋水漪含笑道:“你便是徐禧?”
徐禧“砰”一声跪下,恭恭敬敬道:“小的徐禧,见过姑娘。”
处在变声期的少年,声音又粗又闷,不怎么好听。
秋水漪将他扶起,“快起来,先坐吧。”
率先在四脚方桌前坐下。
徐禧惴惴不安地站在原地,不敢与主家同坐。
“愣着做什么?”秋水漪注意到他的不安,柔声道:“你站着,我不便与你说话。”
徐禧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姐姐。
见信柳点头,这才在秋水漪对面坐下,却不敢坐实了,只堪堪沾了个角落。
秋水漪倒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推到徐禧面前。
徐禧受宠若惊,险些一下子蹦起来,被他死死忍住。
“都打听清楚了?”
听秋水漪问,顾不上那杯茶水,忙正色道:“小的收买了端肃王守门的侍卫,据他所说,王爷不爱交际,平日里去的最多的地方,除了皇宫便是安国公府与承明寺。但王爷时常出京,行踪不明,无人得知他的去处。”
秋水漪一手托腮,一手摩挲着茶杯。
茶水还是热的,连带着她掌心也散发着温热。
“只要你打听清楚端肃王的行踪,不止信柳,我放你全家奴籍。”
徐禧激动地手抖,喉咙干涩,忍不住提高音量,“姑娘说的当真?”
秋水漪笑回:“自然是真的。”
搓着手,徐禧满脸激动,“小的谢过姑娘。”
“不过……”
徐禧一下提起了心。
秋水漪莞尔,“前提是,你得先办好差事。”
徐禧松了口气,忙道:“那是自然。”
“端肃王今日与安国公世子有约,此刻应当正在安国公府。”
秋水漪点头表示知晓,“往后你每日来侯府通报一次,我要时刻掌握端肃王的行踪。”
徐禧“诶”了声,“小的知晓了。”
秋水漪笑了下,取下腰间荷包,颠了颠,推到徐禧面前,“去吧,我相信你。”
徐禧面露喜色,喜气洋洋地接了荷包退下。
门关上,秋水漪好笑地望着仍处在呆愣中的信柳,“高兴傻了?”
信桃胳膊肘拐了下信柳,小声提醒,“信柳姐姐,快回姑娘的话啊。”
信柳猛地回神,双膝下弯,跪在秋水漪面前,“奴婢谢过姑娘,姑娘的大恩大德,奴婢无以为报。”
“这是在做什么?还不快起来。”
秋水漪起身,扶着信柳的双臂,正正撞进她含激动泪的眼,“感激的话等你真正被放出去那日再说,好了,快起来吧。”
信柳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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