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张起灵线（1 / 1）

林言和解雨臣在一起时，常在北京的梨园里看他唱戏，解雨臣唱的都是女角色，穿着凤冠华服，有出戏叫霸王别姬，她不太看得懂戏，在林言的眼中，那场戏就是解雨臣扮的角，用花腕的方法舞剑，散发出银光。

戏终，虞姬自刎，长剑在脖间划过，他跪坐在地上，落幕。

纵然虞姬多美，戏多婉转，解雨臣多对她上心，林言也无所谓，在解雨臣过度控制他时便分开了。

今，林言接纳了到杭州办事张起灵，孙祁给他安排好了房间，圣诞节将至，一年中无论多奔波的人，也全都窝在了沙发上，客厅里摆着圣诞树，烟囱旁挂着圣诞帽，几张桌子上摆着残羹冷炙，显然，人们已经欢呼过散了。

张起灵坐在电视前安静的拼着圣诞拼图，林言觉得真是大材小用，但是就他们两个留在这宅子里，没什么事干也是尴尬。

她瞥见张起灵随身带的黑金古刀甩在沙发上，起身拿起那剑，拔出刀鞘，剑有几十斤重，但她还是拿了起来。

“我以前看梨园戏，就觉得舞剑很漂亮，你会吗”张起灵抬起头，看着林言，无声的摇了摇头。

林言拿着剑拉开了架势，学着解雨臣的样子，尝试转剑花，经过短暂的适应，她操作自如了些。

动作变得得心应手，不知道为什么，她只觉得这剑一定削铁如泥，鬼使神差的，也跪坐下来，把剑放到自己脖子上。

几十年了，林言还没搞清楚世界的虚幻，或许一切都该结束了，或许现在死了，就会回到原来那个世界了，终极总是在折磨她，一条条琐碎的信息消息，她串联不到一起，东夏国的秘密，终极的秘密，张家血脉的缘起，老九门，跨越了几千年，她到不破。

如今只觉得，生活，四面楚歌，转动剑，一切都结束了。

“林言”张起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控制住刀，用手臂牵制住林言的双手。

林言现在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刚差点就，就可以离开了“我刚刚觉得，虞姬会这样做，如果她不知道怎么活....如果他知道会拖累别人”

“拖累了谁”张起灵把刀插回剑鞘，把林言从地上捞起来，放到沙发上。

“所有人，你，吴邪，解雨臣，我爸妈，我觉得自己随时都会脱离出去”林言喝了口酒，“把你们留在这，我太不负责了”

“那刚刚，为什么还要....”张起灵话说了一半，不知道怎么形容这个行为，自杀？但是没死成，自杀未遂，比较恰当。

“早晚都会不负责，长痛不如短痛，在你面前死，我觉得安心”林言无厘头的说出了这句话。

安心，因为他们是目前发现的唯二两个血缘一样的人。

“天授让我忘记了很多事，我不知道自己活了多少年，十年前，二十年前，昨天的事，我随时可能会忘记，但是如果死了，连再次追寻的机会都没有了”张起灵无声的叹了口气，是的，其实他有事也绝望，或者说，早就麻木了，他记不住很多事，最想记住的母亲，连她的声音和样子都不知道。

记忆像是圣诞拼图，四散开，需要被一块一块拼起来。

“活那么多年，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事”林言点上烟，吸了口，然后吐出白烟，张起灵还是在拼拼图，偌大的客厅里，圣诞树上缠着灯带闪闪发光，和这边低气压的人完全不同，合在一起倒也静谧了许多。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在长白山跪下吗”张起灵问了句，他难免的话多起来。

林言摇头，他静静的说“我觉得，妈妈在那”

实际上，妈妈真的在苦寒之地的概率渺茫，但人总需要一个念头，否则，根本活不下去。

妈妈是不是还活着，妈妈如果活着，他们怎么相认，这些都不在考虑范围之内了，只要他信，妈妈爱他，他爱妈妈，无解的人生，就总还是有盼头。

平安夜，两个都没睡，出去兜风，林言开着跑车，带着张起灵，疾驰在街道上，人大窗户开着，冷风灌进来，两人围着西湖开的车，西湖旁有别墅区，家家灯火通明，装饰和林言的宅子一样，不过林言的宅子冷清。

风灌进来，她的眼泪也止不住了“我的家在哪”

林言有父母，不过她不信这世界是真实的，自然在心里也不相信这父母真是她爸妈。

她总觉得自己不属于这里，车又开了一段，停在西湖旁，但是他们又没有下车。

良久，张起灵讲林言的头靠到自己肩上“家在这，别再离开了”

留着相同的血脉，他们总是互相滋生出信任感，像兄妹一样，似乎只有对方可以依靠，所以最真的话，最脆弱的一面，只在彼此间透露。

昔日可以独挡一面的林家独生女，靠在男人怀里抽泣，终于有了些20岁小姑娘该有的样子，柔弱了些，她对外人，工作时，总强势的让人想去依赖她。

“哥”林言哭红了眼

“恩”张起灵顺了顺林言的头发“哥带你回家”

张起灵居然会开车，不过无证驾驶，也不奇怪了。

从今天开始，林言有了个哥哥，有了个靠山，互相扶持，还将度过很多个几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