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2 / 3)
到一点外头的空气,便听见远处传来兵甲的声音,此刻是实实在在的兵甲之声,并非她的错觉。
那兵甲之声慌乱而嘈杂,循声望去,一群人浩浩荡荡从远处走来,皆身披鳞甲。
前面领头的那一人身穿黑色束手长袍,上缀银光云锦纹,于日光之下熠熠生辉,腰间的佩剑与腰带上的金属来回磋磨,铮铮作响。
他的马跑的又急又快,转眼间便来到了墙下。
他那一副面容急切得不行,一双眼睛泛红充血,满额大汗,落在眼睛里很是蛰痛。
那一张脸,白商只觉得恍如隔世。
四年之久,她第一次这样面对面看他,他的面容、身量,皆与午夜梦中那人稍有异样。
是时,白商一身素衫带血,身如弱柳。
背后是飘烟火海,眼前是落霞满天。
而眼前秋日落霞一如背后的火焰一样浓艳,火焰燃出的黑烟探上天空,强势地占据了半边青天。
青天下,高墙下,沈瑞叶满面泪光,朝她伸出手,“殿下,我来了。”
白商只觉内心咯噔一声,那一颗心好似沉入水中。
她茫然地将手臂伸出,呆呆望着他,颤声问道:“你是谁。”
沈瑞叶从哭泣中硬生生扯出一抹笑来,“微臣沈瑞叶。”
白商闻言方要一笑,却顿觉心中却似刀割斧锯,一瞬间浑身力气都平白消失,身子重重下坠,失去了意识。
沈瑞叶慌忙接住了她,将她揽在怀里,而后回马。
此刻,那一行将士才方追随到烨王府这一墙下,见将军已然将公主救下,驱马往回赶。
因是救驾,便都不敢多口,沈瑞叶得以将她环在怀中,驱马回到了宫中。
快马加鞭将白商送回公主府,沈瑞叶便又得白帝传召,于是慌忙嘱咐府内姑姑速速去传太医。
素萍望着眼前这个神色焦急的年轻将军,一瞬间觉得眼熟,却并未多想,便匆匆前去寻太医。
太医张致一路跟着素萍来到公主府,看见榻上一身血的公主,便已然白了面色,素萍催促他道:“我已检查过了,这一身血并非殿下的,你快诊脉呀!”
张致才将脉枕置白商手下,一方丝帕盖在上头,为她把脉,素萍屏息静气,一句话也不敢言语,待他抽回手,立刻问道:“如何?”
张致并未立刻回答,反是上前查看了白商口鼻,方道:“殿下脉象虚弱,却并无大碍,口鼻之中见有烟灰,许是吸入了烟雾所致,伤得最重的,乃是殿下的一双手。”
素萍闻言望向她原本白净纤细的双手,现下满是灼伤,破了皮的地方透露出里头泛白的血肉……
素萍不忍卒看,转而求道:“张太医,殿下千金玉体,一双妙手日后还要鼓瑟的,张太医可有法子不留瘢痕。”
张致躬身道:“微臣必然尽力。”
言罢又替白商处理了手上的伤口,开了几服药,才方离去。
*
天□□晚时,白商满头大汗醒来,口中惊叫喊这沈瑞叶的名字。
睁开眼却见身边只有素萍,刹那间失落恍惚,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但又看手上的伤,实实在在的痛楚又告诉她,一切并非梦境。
素萍匆忙从远处走来,斟了一杯茶水。
白商一双眼睛泛着希冀,问道“沈瑞叶呢?”
她声音沙哑得紧,听得素萍心里一颤,却始终也想不起沈瑞叶是谁,又想了想之前从她回来的那个年轻将军似是姓沈,还很眼熟
便恍然大悟道:“是有一个叫沈树的将军送您回来的,只是又叫李公公派人来请走了。”
白商忙要起身,素萍赶紧拦住,“殿下不可,殿下如今经历这么一遭,必然要好好休养才是。”
她却不听,挣扎着就要下床,素萍又偏拦着。
两个人来回争执,她包扎好的手一下子摁在了床榻上,从手上登时传来了揪心的疼痛。
疼得她不禁皱起眉毛,倒吸了一口凉气。
素萍浑身一寒,登时扑通跪地,“殿下,奴婢死罪。”
白商冷看一眼,未曾言语,不管不顾地披上大氅便奔了出去。
*
也正是天□□晚之时,挑着宫灯的宫人从公主府门前走过,见一黑衣男子在墙边迎风而立。
看清脸后才行礼道:“拜见安南将军。”
沈瑞叶未曾言语,一抬手叫他们起身离去。
但那领头宫人却并不想走,讨好的声音传进他的耳里,“将军要去何处?天要黑了,身边也不曾有个执灯的,叫一个奴才替您照明吧。”
沈瑞叶摆摆手,“我鲜少入宫,素来觉得新奇,四处转转便好。”
这宫人原是想趁机攀附,却未曾得手,便甩了甩袖子领着一众宫人往西行去。
方走了几步,沈瑞叶便喊住他们。那领头宫人一听,面上顿时堆满了笑,快步走近,“将军有何事?”
“可否给我一盏灯?”
那领头的宫人忙笑脸相迎,从身后宫人手中拿过一盏宫灯,亲自交到他手中,便领着一群人告辞了。
夜风萧瑟,沈瑞叶提着宫灯,从公主府门口悄然走过,往内看了看,空荡的庭院之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