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1 / 3)
只是他方一扑上去,她将手一抬,便使他感到颈间一凉。
朝下望去,白商不知何时挣开了绳索,解放了双手,又不知从何处掏出来的匕首,那匕首的锋刃上清晰反映着门外浅渗而来的幽光。
此刻正冰冷冷地悬在他的脖子上。
白商忽而笑如鬼魅,那匕首离他喉管更近。
“说你蠢,你便真的蠢,我既然敢来,自然有万全的准备,我精心为你准备了刑具。这把刀很锋利,削肉如泥……”
匕首抵着他的脖子,她慢慢起身。
白廷颤巍巍跟随她的动作也起了身,站定后,慢悠悠握紧了拳头,“你真狠。”
“呵”
白商冷笑一声,“这把刀杀人很快,你不会太痛苦。我的皇兄,我对你已经足够仁慈……”
又咬牙道:“你要知道,我恨不得拿一把钝刀亲手将你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割下来,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外头不知什么时候渗进来许多烟雾,幽暗的密道变得更加幽暗,阴冷潮湿转而化作闷热,烟雾弥漫,呛入鼻喉,熏得人眼睛几乎睁不开。
白商不敢轻易松动,那匕首猛然又往他脖子近了一寸,已然渗出滴滴血珠。
她望着门外钻进来的烟雾,面上的颜色幡然变化,眼眸之上覆上了一层寒光,“你不是觉得我们过得容易?”
“可是你看,那位驱策你的高高在上的皇帝连我这个亲生的都可以舍弃。今日谋逆的是你!他要杀的也是你!我又做错了什么?他还不是想一道烧死我?”
“可是我偏不能死,我偏不能死!”
她的情绪愈发激动,只方阴森森地说罢,便猛然将尖利地匕首狠狠地戳进了他的脖颈。
白廷瞳孔瞬间收缩了起来,紧紧捂着自己的脖子,鲜血已经从伤处喷了出来。
落在地上的血慢慢汇入肮脏的水坑之中。
他还强撑着要动作,白商猛然拔出匕首,又往他胸口处猛烈地扎了好几刀。
一时之间,她耳中似乎什么也听不见,只听见血肉扑哧的声音。眼中什么也看不见,只看见血流满地。
他躯体越来越沉,猛然后仰,在黑暗之中磕碰出一声巨响。
他无力反抗地倒在了地上。
一双眼睛还在睁着,血丝密布,直勾勾的望着白商。
望着他蠕动的嘴唇,白商终于对这个将死之人有了一丝心软,俯身去听他的遗言。
但他全身血流了一地,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有气声。
“商商,能不能,再喊我一声哥哥。”
白商闻言,却只想冷笑。
慢慢的,他的面色变得越来越苍白,连嘴唇也无法动弹了。
他死透了。
她终于闭眼,为这个已经逝去的人流了唯一的一滴眼泪,却不知是处于同情,还是劫后余幸。
“你原本,可以一直是我的皇兄。”
这个世上最被赞颂的便是努力上进,努力争取。便是男女之情上也是如此,若是碰上因为羞涩或是怯懦而不敢剖白心意的犹豫男子,世人总会鼓励一把,让他前进一步。
可是有时候,前进一步就是大错特错。
这一点,杜孟秋做的,要比他好得多。
疯狂的余韵逐渐过去,她冷静了下来,身体骤然透底般的冷,她站在那里呆呆目视前方,旋即眼泪一滴一滴的落了下来,落在地上的血泊里。
手上微微颤抖,滴着血的匕首便“咣当”一声落地。
白烟愈来愈浓,若再不出去,恐怕或是烧死或是憋死。
是以她再不敢多想,伸着手从那死人腰间摸到了钥匙,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顾,拔腿跑到门前。
然密道的门,以铜铁浇筑,此刻叫外头的火烧的发烫,双手一触便滋滋冒响,宛如铁板烤肉,又似烙刑。
烟雾呛得白商猛烈得咳嗽起来,眼中溢出得泪落在门栓上,刹那便化作青烟。
白商用身上的衣带缠着手,勉强将锁打开,不顾手上灼烧的疼痛,咬着牙使了全身的力气将门推开。
外头忽然传来轰隆的巨响,不知什么倒了,无数的火星朝着火焰未曾涉足的密道涌来,她忙用宽大的衣袖挡住自己,衣袖也因此叫烧掉了半截。
待火星灭了,白商睁眼看去,地上是两截烧透了的粗壮梁木。
她苦笑一声,心猛烈地疼了起来,这一根梁木,原是要将她也一并堵死在这里的吧。
再放眼望这曾经绚丽华贵的烨王府,早已成了一片火海。
火海无情,烈焰火舌张牙舞爪似是要遵着白帝的命令,将这一切都烧尽。
无论是有罪之人,还是他的女儿。
站在这火海庭院之中,白商第一次那么坚决的觉得自己从一开始所布之局,便是正确的。
他实在配得上这样的谋划。
惮死非她性情,她终究是振作了精神,四处寻找着出路,终于找到一处墙头还未着火,从里头斜立着一颗老树。
或是求生本能,素日并不练武的白商此刻竟然格外矫健,她抓住树枝,登上树干,用了蛮力。很快便利用那一棵老树爬上了墙头。
方爬上墙头得以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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