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 / 3)
天色愈发晴朗,愈发温润可爱,白商坐于后院之中两颗桂树之间所架的秋千之上,看着眼前的小童在嬷嬷的教导之下滑稽的行走,行礼,学着繁琐的宫规,一如看着往日里的自己。
忽而这时,一个小宫婢前来禀报:“韵王殿下来了此处。”
白商收起笑容,整理了衣衫容貌,仔细嘱咐嬷嬷好生教导那个小童,便随着宫婢到了前头。
白昭立在庭院中的楸树之下,洁白衣衫上映了斑驳树影,如大片大片的灰尘。然他看见白商,便径直跟着她走进殿中。
白商屏退了众人,仅留下素萍在此添茶,从素萍手中接过茶盏后,她方问道:“哥哥今日怎么了,我瞧你这印堂发黑……”
白昭无奈地摇了摇头,不曾言语。
白商见他这副模样,放下手中茶盏,续道:“听闻今日陛下召见了你和几位哥哥?”
“召见?今日才见着了什么叫杯酒释兵权。”
白昭面色如铁,一抹冷笑似剑,绽尽锋芒。
白商微微笑道:“哥哥会叫他们摆一道?我是不信的,恐有自己的打算吧。”
“倒是,只是也确是头疼。”
白昭呷了一口茶,再又看向白商,只见她两眼放空,不知看向何处,不知在思想些什么。
半晌,方缓过神来,发觉白昭盯着自己,不免慌了神。
“妹妹出了一趟宫,倒是把魂丢了,还白白禁足这些天。”
素萍在一旁笑道:“韵王殿下不知,我们殿下被禁足后,奴婢问她还去不去。殿下仍说要去呢。”
白商浅浅笑着,双眸之中却带着淡淡苦涩。白昭知其并不开怀,也猜到几分,于是并不发问。
她在宫外素无朋友,冒着禁足的风险出宫未归,不是去沈府又是如何?只是想到此处,他心中也升起微微的心疼来。
只有在那里,在那离他最近的地方,她方能感受到一丝归属之意吧。
白商留他用过午饭之后,便又去后院监督小童,这亦算是宫中无趣无聊之中唯一可以讨到些乐趣的事了,直至黄昏,她方从后院回到暖阁之中。
白昭回到庆华宫中,刘常侍正在门口立着,见他回来甚是焦急,上前迎上前来扶着他道:“殿下可回来了,陛下的旨意已经送到了。”
白昭推开他的手,面色依旧冷峻。
“这么快,看来是想早些将我从这位子上踢下去吧。”
“殿下!万不能这么说,老奴听见倒还好,万一叫有心之人听见了,可怎么办?”
白昭见他胆小如此,不由得瞥了他一眼,自顾自往前走去。
莫说有心之人,这偌大的庆华宫中,就是一个无心之人恐怕也没有,全是些飘着的孤魂野鬼罢了。
白昭及至暖阁之中,只吩咐让人来取酒来,暖阁之内门窗大开,他只着中衣袍衫坐在临窗的榻上,看着日头一点点变得黯淡,再看月亮升了上来。
一壶酒方饮尽了,整个人都晕了几分,白皙的面上涌现出一丝红润,却并不浓重,只可看出已是醉酒了。
再斟酒,方发觉手中酒壶已然空了。才喊道要再添酒。
夜色愈发朦胧了,暖阁之内只有几盏昏黄的烛台,烛光随着风来回摇曳,将夜色酝酿得格外暧昧。
风月未着宫装,而是一身单薄的衫裙,衫裙之薄,隐约可见窈窕身姿,又露出胸口的一片肌肤,好不风流。
她整个人面色红透,小心紧张的将酒放置在白昭面前的桌上,咬唇道:“殿下,夜已深了,还请少饮些酒,早些歇息吧。”
白昭并不理会,也未曾施以眼神,风月便凑得近了些,双手颤抖的攀上他的臂膀,整个人贴在他的身上,道:“殿下,奴婢服侍殿下就寝。”
他才缓过神来,朝她看去,见她这样一身绕有心计的着装,不由得冷笑一声,伸手用劲掐住她的下巴,冰凉的扳指硌得她生疼,她瞬间惶恐道:“殿下……”
然只感觉下巴上的手指愈发收紧,捏得她不能言语。
半晌,白昭猛一松手,她便一下子失了力气跌到了地上,伏在那里默默的啜泣。
“将你的衣裳穿好,滚出去。”
这一句话冷到极致,似是戳穿了她唯一的遮羞布,她不由得大声哭了出来,捂着胸口跑了出去。
白昭坐在暖阁之中,步子也不挪动,只沉声道:“刘安。”
半晌之后,方在门口的夜色之中显现一个身穿暗绿色公服的人,低着头慢慢走到他面前,一声也不敢言语。
见他并不再言语,忙跪地试探道:“殿下……”
白昭气极,整张脸上没有好颜色,一脚将他踢翻在地,又将桌上冷酒砸翻在地,喝道:“这一声殿下,我是再不敢当,这庆华宫,早该是刘常侍当家了吧。”
刘常侍恍然大悟自己这番做法是有多荒唐,叫他乱起了这些疑心,不由得伏在地上道:“殿下!老奴只愿殿下身边有个体己人,绝无其他心思,否则要叫天打雷劈,魂飞魄散。”
白昭见他言辞激动,又不经意看见他发间的几缕银丝,才觉他已经年迈,不由得缓了面色和语气,叹道:“起来吧。”
刘常侍闻言才站起身来,用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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